景上元和六年前就领教过一次,领教过之后,他金箍棒一般的直男设定就变成了电动车上的防盗u形锁。如今再一次领教,若不是凭着过硬的心理素质,还有那么一点点相同的遭遇,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钢圈,扑到玄岩信步脚边哭着求他宠幸自己了。
玄岩信步丝毫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也丝毫没意识到脱成这样有何不妥,他把鞋踢到一边,拎起刚脱下的衬衣和裤子就往门外走。
景上元和见了,惊得头皮发炸,那些旖旎的心思也一下子被炸没了。他连忙紧走几步挡在玄岩信步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急道:&ldo;我的祖宗啊,你这是要干什么?&rdo;
玄岩信步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升了辈分,他疑惑地看看景上元和,又看看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解道:&ldo;出去抖一抖衣服上的土啊,怎么了?&rdo;
&ldo;你穿成这样就敢出去?&rdo;景上元和抬手一指,想往他身上瞟,又怕瞟了之后流鼻血,只得把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无比纠结。
玄岩信步向自己身上扫了扫,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想事,忘了穿睡衣。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和自己同住的这人也是男的,那点不好意思又被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理直气壮地问:&ldo;这样出去也没什么问题吧?咱们都是男的,难道还怕别人看?&rdo;
景上元和见他神经这么粗,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幅形象的杀伤力,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斟酌了一下,才说:&ldo;这里是旅店,不是自己家,万一出门撞见哪个女的,你这形象是不是摆明了在耍流氓?&rdo;
玄岩信步一听,立刻想起和他们同行的优红来,优红和深蓝的房间就在他们对面,撞见深蓝还好,撞见优红,那还真是太尴尬,搞不好会被深蓝打一顿。
&ldo;你快换上睡衣,我帮你抖土。&rdo;景上元和抢过他手里的衣服,把他向屋里推了推,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玄岩信步听着门外布料的簌簌声和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快速从包里找出一件灰蓝格子的棉布睡袍,披在身上系好带子,走了出去。
冷清的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两侧灰白的墙壁在这灯光的笼罩下,乍一看去,像是两面土墙。景上元和站在楼梯口,拎着那两件衣服抖几下,就往楼下走几步,再拎着衣服继续抖。衣服上的土随着他的动作,一波波飘散在空中,像是下了一场昏黄的雾,他被这尘土呛得不停地咳嗽。
玄岩信步出来的时候,小半截楼梯都已经被黄色的尘土攻陷了。
他快步上前,想要自己抖衣服上的土,却被景上元和头也不抬地推了回去:&ldo;快回房间,这地方连澡都不能洗,睡衣也沾了土怎么睡觉?&rdo;
玄岩信步见他坚持,只好退回到房门,望着尘土弥漫的楼梯口发呆。
深蓝换了睡衣,也打算到门外抖一抖衣服上的土,他拎着衣服一出门,就见玄岩信步斜倚着门口定定地望着斜对面。玄岩信步出门走得急,睡袍没拉好,衣领翻着,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着半截胸脯和少半个肩膀,场面之诱人,连深蓝这个自诩善若国第一直男的看了,都忍不住血往头上涌。
深蓝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吓得扔了手上的衣服,喊了一声&ldo;我的祖宗啊!&rdo;,扑上去拉紧了玄岩信步的衣领,然后手脚并用,飞快地把他塞进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
景上元和上来一看,见深蓝正气喘吁吁地拉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奇怪道:&ldo;你鬼叫什么?&rdo;
深蓝深吸两口气,抹了把脸,又捶了锤自己的胸膛,才无奈道:&ldo;主人,您可千万看好您那位吧,这一层可不止住着咱们四个,如果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您得多多少竞争对手啊。&rdo;
☆、第二十章你放心,我是直的
深蓝担心的问题,何尝不是景上元和担心的问题。然而他现在处境尴尬,完全没有立场去管这些事,只能先把人盯紧了,防止别人挖他的墙角。
玄岩信步洗漱完毕,就趴在床上,借着屋顶中间那昏黄的灯光继续研究他那本破书。
春末夏初的天气不算热也不算冷,旅馆给房客们准备的被子有些厚了。不到十分钟,盖在玄岩信步身上的被子就褪到了肩膀以下,大腿根以上。
灰蓝格子的纯棉睡袍整整齐齐地罩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两道诱人的弧线,睡袍的下摆却裹在被子里,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外面。
景上元和掐着自己的眉心,盯着地图努力思考索道的含义,目光却像被魔笛蛊惑了的孩子一样,不由自主地瞟向邻床。
几乎要被人看光的玄岩信步对此毫无察觉,他一心沉浸在那本破书的乐趣中,看到心得处,忍不住翘起脚丫在空中晃动几下。
景上元和见了,直感觉那双洁白的脚丫隔空挠在了自己的心上,酥酥的,痒痒的,让人情难自禁。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满脸都是克制的肃然。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从窗外传来一两声汽笛的鸣响,就只剩下两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和书页偶尔翻动的哗啦声。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眼睛的景上元和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敏锐地捕捉着邻床的动静,任自己的呼吸悄悄追逐对方发出的声响。
安静的氛围在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中,越来越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