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景上元和闭着眼又倒在床上,抱着被子蒙头大睡。
玄岩信步站在他对面的单人床上,一手抱着他的枕头,一手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蜷成一只虾的景上元和,心想:&ldo;阿元不喜欢阿黄舔他耳朵?阿黄是谁?&rdo;
阿黄不是谁,阿黄是景上元和一条养了三年的狗,然而这狗因为一片肥羊肉,两年前就跟着贤许由真跑了。景上元和找了它好几次,都没把它逮回来,一气之下,发誓永远和它断绝主仆关系,再也不要这条有肉就是娘的蠢货了。
景上元和一边呼呼大睡,一边在梦里痛骂阿黄这个蠢货,骂着骂着突然意识到,阿黄已经跟贤许由真跑了,自己也不在家里。
所以刚才舔他耳朵的是……?!
景上元和猛地扔了被子翻身坐起,一眼就看到站在对面床上抱着自己枕头的玄岩信步。
他又惊又喜又懊悔,连忙站起身,把玄岩信步从对面床上抱下来,满脸歉意,语无伦次:&ldo;阿阿阿信,原来是你啊,我刚才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我们家狗呢。额,对不起,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没想到,额,我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rdo;
景上元和道了歉,见玄岩信步仍是皱着一双秀眉,心里立刻忐忑起来。
阿信这是生气了?
景上元和无比懊恼。
想也是啊,阿信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自己却这么没有情趣,阿信会生气也是人之常情嘛。
景上元和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把自己耳朵往他面前一递,讨好道:&ldo;要不然,你再舔两下,压压惊?&rdo;
☆、第二十九章上山
景上元和的耳朵毫不意外地被玄岩信步拧了,还被赏了一脸猪油。
&ldo;我又不是你们家狗,我舔你做什么?&rdo;玄岩信步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眼睛却亮亮的,像是在笑。
景上元和后知后觉地看到玄岩信步手里的狗尾巴草,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吃完早饭,玄岩信步拿起猎叉要去和村里的人到山上打猎。
景上元和嘱咐了深蓝优红两句,连忙收拾了一些干粮和肉干,背了个旅行包紧紧跟上。
小村庄的居民为了在这大山里生存下去,除了每天留下三名男子看家护院,其他青壮年劳力都要到山上打猎劈柴,就连那几位姑娘和大妈,也几乎每天都要跟着队伍到山上挖野菜采蘑菇。
玄岩信步初来乍到就展现了非凡的狩猎才能,这次上山打猎自然少不了他,景上元和生怕玄岩信步在这尚不熟识的村民中间被人算计了去,跟着他寸步不离。
深蓝和优红接替了昨天守护小村庄的中年男子和那年轻人,和老村长一起留在了村子里。
留在村子里的几人,除了晒晒肉干,喂喂猎犬,时刻提防野兽来袭,没什么别的工作。深蓝忙完了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就开始倒腾他的简易太阳能发电装置和信号发射器。
优红坐在太阳底下剔了半天牙,向老猎户借了几个木盆,开始洗衣服,其中包括今天早上被玄岩信步踩了一大片猪油和血水的床单。
景上元和与玄岩信步随着几名猎户在山上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密林深处。景上元和虽然自认为身手了得,但是在这茂密的丛林里寻找猎物却不是他的强项,而且瞧他们这套装备‐‐猎叉?弓箭?套索?网兜?铲子?
他是不是该在头上插两根鸡毛,再系个兽皮裙,然后拍着手鼓围着火堆跳个舞?
看看队伍前面那时隐时现几乎与这密林融为一体的两道人影,他觉得自己这身衬衣西裤皮鞋简直傻到了极致,这件肩膀绣了花的白色长袖衬衣不仅不利于狩猎时的伪装,还容易被猛兽当成猎食的目标,更要命的是,穿着西裤和皮鞋在这密林里爬高上低,真他妈难受。
但是没办法,那些猎户的衣服他穿不惯,而且不是瘦了就是胖了,要么就是太短或者太长。然而最根本的是,他本能地抵抗别人用过的东西,总觉得那些东西沾染了别人的体味,就算那体味是香的,也让他全身不自在。
不过,阿信用过的除外。
但是阿信只带了两身衣服,而且都不是他的尺码。
景上元和一边走着,一边削了根树枝作为手杖递给了玄岩信步。他看着玄岩信步那身休闲的打扮,觉得比起上山打猎,玄岩信步更像是上山旅游的,和他走在一起,就像真是和他一起来度蜜月一样,让他把脚下硌人的石头都忘了。
景上元和又砍了根树枝,一边削成手杖,一边痴痴地看着玄岩信步的背影,越看越觉得,阿信的背影和他本人一样好看。
不多时,这好看的背影突然停下了,景上元和一个没刹住脚,差点栽倒在一根突起的树根上。
他连忙用刚削好的手杖撑住地面,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为什么不扶旁边的大树?
谁知道一手扶上去是摸到一条毒蛇还是一片毒虫还是一朵食人花?
景上元和不像那些猎户对这里的生物了如指掌,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ldo;阿信,怎么了?&rdo;景上元和见玄岩信步不再向前走,踮起脚尖越过他的头顶,向前看了看,疑惑地问。
玄岩信步茫然地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ldo;不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