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项宝贵名字俗不可耐,在你眼里,我小气贪财,庸碌无为,我项家一门麻烦,我哪有资格奢望你?”
项宝贵走向门扉。
冷知秋心里被撞了一下,喃喃道:“我并没有瞧不起你,你的名字是不好听,也的确小气得很,知秋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别的意思。”
项宝贵打开门,冷知秋就慌起来:“关上,关上!我……”
她这样光溜溜躺在锦被里,他就离开吗?她会不安害怕,万一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闯进来不要紧,别人若闯进来,她会有种灭顶的恐惧。
听那惊惶失措的语音,项宝贵只好又把门关上了,无奈的拾起地上的粗糙衣裙,送到榻上。
“罢了,你先穿起来,我再去给你重新买几件,不许说‘你的我的’,至少,现在我还是你的夫君。”他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她的不安。
冷知秋伸出一条胳膊拿衣服,双眸幽幽的发黑。
“并非要说‘你的我的’,总不是我一个人的缘故……知秋是没把你当夫君或者亲人看待,不知为何,总觉着,你也没把知秋真正当妻子看待,你说是不是?”
项宝贵不吭声,为她的敏感而暗自心惊。他是喜欢她,越来越喜欢,但的确一直没把她当妻子,他不能娶妻,更不想害了她,但又不舍得这段缘分。正如冷景易所言,他只会越来越痛苦,自食恶果。
还好,至少她不会像自己那样纠结,反正她也看不上自己。
“谁说我没把你当妻子?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他笑起来,看她抱着衣服的样子,暗叹,这柔弱的小模样,能不能只给我一人看见便可?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样忍得住的。“咳——你也别担心以后算账的问题,我在这里给你保证,凡是我项宝贵送给你的东西,就全部是你的,就算我没送给你,但凡你若用得着的,你愿意拿,也随便拿,都是你的。我以后绝不会来问你算账。”
冷知秋哼了一声,“好不动听哉!我和子琳在你园子里耍了两日,你便那样脸色,说什么是给家人准备的。自然,我是不算你的家人的。”
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徐子琳其实是个姑娘,正要解释,项宝贵已经勃然变色,面皮发青,但又克制着没有发作,咬了一会儿牙,才道:“好,你以后要带‘他’去耍,也随你!但你记住,‘他’根本就是个流浪人,心完全不在你身上,而且本性自私,你若指望‘他’托付终身,我第一个不答应!”
“天下谁人不自私?”冷知秋不乐意项宝贵这么说徐子琳,也懒得再解释,“难不成你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据说还通敌卖国的恶人,反倒不自私?”
项宝贵挑起眉,“谁告诉你的?”
冷知秋这才想起玉仙儿,也不知是不是她捣的鬼,害她在令国公府睡着了,至今就没了踪影。
这时,门外响起张六的声音。
“少主、夫人,王妃他们的马车到了,等着你们下去呢。”
闻言,项宝贵站起身。
冷知秋板着脸问:“你常年在外面奔忙,就是整日与那王妃一起吗?”
“王妃是我师母。”
言下之意,就是的确经常在一起做事?知道他的师父是亡故了的,所以师母和徒弟……为何他们两个看上去年龄相当,还那么亲密熟稔?!
项宝贵没看见冷知秋的脸色,自顾去开门,准备先出去,好让她换上衣服。
“你站住。”冷知秋从被卷里坐起来。
项宝贵僵着背站住。
“我要穿衣。”她说。
“那我出去。”
“我要穿你新买的衣裳,这几件太粗陋,要被王妃耻笑。”冷知秋满脸不悦。
本来已经不计较了,但既然是要下去见那个王妃,她就想要好生整理一下自己。
这小女儿心态,差点没把项宝贵给逗笑出来。
“娘子,你先穿上这几件,为夫保证,你就算穿得比这个更糟糕,也比我师母强千百倍。等你穿好了,我们再一起去京城最大的绣庄,给你买几件最合适的衣裙,好不好?”
这话怎么这么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