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想死你们了,刘大哥叫人去找你们,可没找到。”
“我们后来去了别的地方,离那里不远,但比较偏僻,消息比较闭塞,你没事,大哥太高兴了。父母,他们。。。我们受点苦不怕,就怕你出事。”
“我遇到刘大哥,他救了我,对我很好,大哥,我跟你回去看娘。”
刘寄风听到这儿说“小君,你带大哥到你房里说话,我让刘全准备热水,让大哥梳洗一下,弄点饭吃,别着急,慢慢聊。”
“好好,大哥,你跟我来。”拉着大哥往自己房间走。
张宝也来了,站在一边哭,这时连忙给大哥跪下“大爷。”张祁谨马上扶起他,“张宝,张宝,你是好样的。以后,不要跪我了,就叫我大哥吧”。
“那可不行,少爷也这样说,不行,不行,这样我更自在。”
“嗯,你很不错,你做的事情,张家都会记着,有我们翻身的一天,一定好好谢你。”
张宝红了脸。“我把开水放少爷房里了,我去给您烧洗澡水去。”跑了。
大哥摇头笑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张祁君的房间就在堂屋的另一侧,进得门来,一间大房,中间立个屏风,改成二间。屏风是黑色大漆,上面镶嵌着母贝和珐琅做成的花和人物,庄重典雅,手工精良,真是个好物件。
外间有书桌书架,百宝格,椅子,里间是床和柜子。百宝格里放着摆件,书上有书,笔墨,还有一些写过字的纸。书架上有书还有些玩意,大哥四处看着,突然发现百宝格上的几件东西有点扎眼,看张祁君在忙活着沏茶,就随手拿起个花瓶,仔细看了看,又翻过来看了底款。。。。居然是汝窑的。自己家,就算在好的时候,轻易也拿不出这样一件东西,只在别处见识过。
这个刘寄风,看来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种低调。可这样的宝贝,怎么就放在弟弟房间了呢?
看着自家弟弟熟练的沏茶倒水,拿起桌上的几页纸,字还不错,。
倒完水,拉着哥哥坐下,仔细的看“大哥,我想你们。”
大哥说“你先说说你的事吧。”
张祁君把事情跟大哥说了,大哥心里捏了把冷汗,就差一步,差一步,张家就打进地狱再无翻转。
“我现在很好,刘大哥给我请了先生,学业没落下。”
“那就好,一会儿大哥看看你的文章”。
“大哥,爹爹和娘都好吗?二哥呢?嫂嫂和姐姐呢?还有小侄子。”
“我们当时到了那里,娘担心你,一路上病着,不肯吃东西。你两侄子水土不服,也病了,没钱没药,后来爹和娘说,她要真没了,就真看不到你了,你也许会遇到好心人呢。娘这才吃口东西,慢慢的才算缓过来。你大嫂没事,二嫂。。。那个时候她正怀着身子,路上折腾,到了寒山,条件很差,人就没了。。。。”
张祁君吃了一惊,又哭起来。那个温柔的嫂子。。。
“宜儿,原本江家守孝就把婚事耽误了,咱们家出了事,江家人要退婚。宜儿也硬气,退就退,就决定不嫁了,在家陪着娘。结果到了当地,有个管事的,看中她,非要她去当妾。我们一家人宁死不从。你二哥在那里认识了个朋友,悄悄的,帮了我们一把,换了个地儿,到了寒岭,那里虽然条件艰苦,好在于,周围人没有太奸的。”
大哥低头看了自己的手,原来拿笔杆子的手,干农活。。。。其中苦处,真是不堪回首。
“这几年,也亏得有你二哥,你二嫂没了,他都没时间难过。照顾了老的,照顾小的。里里外外的忙,我们去寒山,就是他认识的人帮的忙。找住的地方,采买东西,跟别人借东西,赊东西,要东西。讨价还价,厚着脸皮四处搭关系,到处寻好处,爹和我写的字,画的画,还有你嫂嫂姐姐绣的活,也都是他拿出去卖,连你小侄子受人欺负,也是他出头。每天他回到家,都是一副一切都办好了没问题的样子。可天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白眼甚至打骂,陪了多少小心和笑脸啊。。。。要是没他,除了爹和我这样不通俗物,脸上还下不来的。就是妇孺了,不知道是不是会饿死。。。。”大哥像是对君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二哥,二嫂。。。”张祁君难过的哭。
“那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不急谈这个,你这些年一直没出门,闷不闷?”
“不闷,原来我在家里,也出门少。我虽然没出门,张宝每天出去的,各种消息也会回来告诉我。每个月也跟刘大哥去乡下转转。刘大哥每天回来,都跟我讲讲生意上的事。我现在会算账,会记账查账,知道怎么找掌柜和伙计,怎么跟官府和客户打交道,知道怎么做生意了,刘大哥怕我的身世不能考学,先学点能生活的本事。”
“嗯,你这样子很好。你拿写的文章给我看看”。
“哎。”
大哥看到手里,字迹清雅,很有几分功力,更放心了。文章立意新颖,逻辑分明,用词平实,不浮夸。倒是有几分风骨。
这时张宝来说“大爷,您洗个澡吧,衣服也给您准备好了,饭也快好了。”
“大哥,洗个澡,舒服舒服,咱们好好吃饭,晚上我要跟你睡。”
“好,这个包里鞋是娘和宜儿给你做的,不知道你的尺寸。。。。你看,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