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妾,到底没敢签卖身契,她把刘寄云得罪的太苦,怕万一把她卖了呢?于是就拿了解约书,讨价还价半天,要了一千两银子,把偷拿刘寄云的首饰还了,拿着原来自己的私房,也没给儿子留点。
儿子也不要,姨妈也不要。脸还没养好呢,搭了一个商人,走了。
刘寄风跟姐姐告别,带着冯迁来到客栈,见到了张祁君。冯迁看傻了眼,悄悄的跟舅舅说“君舅舅,好,好看。”
刘寄风说“你君舅舅家落了难,他受了很多苦,现在仇人还在外面,所以他不能露面,你要好好照顾他。”
冯迁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需求,第一次像个大人似的,有能力去照顾别人,顿时感觉自己很重要。
张祁君把这次带来的人放了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天“好不容易来了,你们到处转转,每人发五两银子,可以吃饭,可以买东西,不许去赌场,不许喝多酒,要是有违反的,就不带回去了。”
刘寄风看着少年做事很有章法了,心里很是安慰。
大家拿着银子乐疯了。尤其是成衣铺子大姐,很得意自己把丈夫也带来的决定,这一下有十两银子了,她理所当然的把老公的份也抢过来,装在怀里,老公可怜的跟在身后,不停的小声要。
大家大呼小叫的出去疯了。
☆、第28章
刘寄风已经走了五个多月了。
冯迁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人变得开朗不少,别看他结巴胆小,但脑子的确聪明,人一安定,一日千里,功课马上就跟上来,老师都忍不住的夸。
他有了自信,说话也不像过去那样结巴了。
后来他娘来信说实在是想他,让刘兴带着几个人接他回去了。
张祁君自己在家,生活十分规律。
算算日子,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到刘寄风定的最后回来期限了。
这天,张祁君把刘全叫来“先生还有二十多天就该回来了,你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去东市看看(东市是客货的集散地,外边来的人和货,基本都先到这里),听听有什么消息,这一路天气如何,路况如何,大家都说什么了。”
“是”。刘全答应去了。
由此每天他回来,都跟他念叨一些事,无非是什么东西涨价啦,有个桥塌了村民趁机要钱啦,什么货突然很紧俏啦,张老板李老板抢生意打起来了啦,某家小姐与人私奔,没走多远给追回来了啦,都是些琐事。
直到十多天前,刘全回来说“少爷,今天来的二波客人说,在这条线上被抢了。”
“啊?怎么回事?”张祁君有点吃惊。
“只说是对方有三四个人,拿着刀,挺凶狠的。”
“那你明天再去问问,跟镖局的打听一下,这条路平时都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去衙门打听下,有没有报官,怎么处理的。”
“哎。”
第二天回来说“是在不老岭一带,匪徒有二三个,镖局说平时这个路挺平顺,路段分配也比较合理,基本天黑前就到了镇子住店了,路也还算好走,这多年也没听到过什么抢劫案子。我又去了衙门,说临省有一波强盗很猖狂,盘聚了很多年了,前几个月去了当兵的剿匪,没准儿是从那边赶过来的。”
张祁君有点不安,“明天你再去看看,衙门有什么打算没有。”
第三天,说衙门第一天得着信儿就去了十几个衙役,但捎信回来说去了没找到人,但是偶尔还说有客队被抢,还伤了人。这次说匪徒有四五个了。
张祁君一夜没睡好。
大早起来在堂屋里来回度步,一圈圈的走着,他转着转着,突然站住,下定了决心,走进刘寄风的房间,打开柜子,里面在地上铸了一个铁箱子,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把锁打开,里面放着几十张各种面额的银票,十多个金元宝,几百两银子,还有几个盒子他没打开看,一大堆的东西。算了算银票有二万多,银票下面还有张折着的纸,打开一看,是封信,中间夹着的,居然是自己的身份证明,原来,他早把自己的身份变了,自己是个自由的人了。
他眼泪流出来,滴在手上。
那信上面写着,“祁君,我跟祖父学的,做事都要留个后路,我此次去虽早有安排,但凡事有万一,万一有事,你拿着银票和身份去找你的父母吧。家仆们跟随我多年,要善待他们,怎么安排你看着办吧。生意铺子我已经有安排,你找到父母就让你二哥来接手,拿着箱子底下的印信去就行。钱江的生意,刘全知道地址,你愿意就在后面管着,自己不要出面。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你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那一天,我把你带回家,是我一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我希望你,跟父母在一起,好好生活,不轻易抛头露面,除非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再有就是,请别忘记我。”
愣了半天,哭了半天,把身份纸放下,取出不同面值的差不多一万两银票,把几百两银子也都拿出来。
身份证明和信都放回原处。
锁好箱子,走出房间,把刘全叫来。
“虽然还没到先生说的最后的回来期限,还差几天,但最近的消息实在不好,我放心不下,感觉我们这样等是不行的,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咱们路上接先生去。”
“是,您说,要怎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