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误会,不是在用功学习,他在翻游记,将好玩的地方全都记下来,将来总要一个一个地去,他还翻出各地方的方志,专找那有趣的往纸上记,尽情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殷鸣看了眼,以为他在用功,对尘星感慨:“我们郎君,大才啊,唉——”
尘星则直接多了:“都怪那个公主,非要我们郎君当驸马,我们郎君这辈子都没法考状元了!”
“声音小些!别叫郎君听到!”
“我知道,我们郎君实在是可怜,整整烧了十日啊——”
“闭嘴!”殷鸣赶紧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才松口气。
门外可是有四个太子派来的人呢,万一被太子知道,那就是他们郎君的罪。
说起这件事,他们俩就心疼,先前之所以没有住在姬府,是因为他们郎君病了。刚来金陵不多久,就接到赐婚的旨意,于他们郎君而言又是何等的打击?满腹才学,也再无用处,将会永远被捆绑在这座金陵城中。
金陵看似繁华,却非人人留恋。
他们俩的心绪都跟着低落起来。
然而太子派来的四个人,还真不是普通人,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轻手轻脚地贴着门,还真将他们俩的话给听到耳中。
晚上,宗祯就知道这件事了。
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姬昭就是不愿意的。
虽说早已猜到,亲耳听到,还是不免叹气,毕竟当年,初时姬昭对福宸还是颇为关照的,是福宸单方面地厌恶姬昭。
也是,驸马这个身份看似尊贵,却不是人人都愿意做的。
宗祯也知道,是他的错,他不该点姬昭为驸马。
只是婚姻大事,不论对错,从来如此,皇命也从来不可违,即便是他,东宫里的周良娣哪怕是个摆设,也是太后在世时给他指的娘家侄女。他再不喜欢太后娘家,也只能接受。
福宸是天家贵女,招他为驸马,难道是委屈了他?
姬昭从一开始就是抱着不甘与忤逆的心吧。
即便他知道自己的确有错,上辈子的灭族与夺位之仇,又岂能与之相抵消?
这是真正的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了。
宗祯握紧手里书卷,静默许久,叫自己的侍卫长陈克业进来,吩咐他派可靠的人去找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