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又说道:
&ldo;发生了失窃事件后,这个女子星期天上午出门,向罗平汇报她所做的一切,并给布雷松带去了古灯。事情发生得象罗平所预料的那样。司法部门被假象所迷惑,过份考虑敞开的窗户,地面上的窟窿,还有阳台上磨损的痕迹,立刻同意破坏窃盗的假设。而那女子便安然无事。&rdo;
&ldo;第二次偷盗是由第一次引起的。报上报导犹太古灯被盗窃的情况,有人就想按报导上所叙述的偷入府内,把那些没被盗走的珍奇古玩一掠而空。这一次并不是一次被迫的偷盗,而是真正的偷盗,真正的侵入民宅,破坏性偷盗。&rdo;
&ldo;那是谁呢?&rdo;
&ldo;毫无疑问,是布雷松,那位被他敲诈的女子并不了解他的所作所为。是布雷松来到此地,我跟踪的就是他,打伤我的朋友华生的也是他。绝对肯定,昨天,布雷松的同谋曾在他自杀前给他写了信,这封信证实了罗平与这位女同谋之间进行的磋商,商议要把在您府上偷盗的东西交给罗平。罗平要求得到全部,&lso;第一样东西(即犹太古灯)以及第二次拿的东西。&rso;另外,他监视着布雷松。当布雷松昨晚去塞纳河畔时,罗平的一名同伙与我们同时也在尾随布雷松。&rdo;
&ldo;布雷松去塞纳河畔干什么?&rdo;
&ldo;他得知我调查的进展情况。……&rdo;
&ldo;谁告诉他的?&rdo;
&ldo;就是那同一名女子。这个女子有理由害怕犹太古灯的发现会导致暴露出她的冒险经历……所以布雷松得到消息,便把那些可能牵累他的东西一古脑儿打成一个包,把它扔在他日后一旦安然无事时能重新找到的地方。然而,就在他回家途中,发现已被加利拉尔和我跟踪,再加上其良心上的罪孽的重压,他丧失了理智,自寻短见。&rdo;
&ldo;这些东西还在您手中吗?&rdo;
&ldo;罗平失踪后,我立刻利用他强迫我在河水中洗澡的机会到布雷松原先选择的地点,我发现您失窃的东西被一件衣服和一块油布包裹着。就在这儿。&rdo;
男爵一言不发地连忙割断绳子,一下子撕开了湿衣服,从中拿出犹太古灯,旋转了一下按在灯脚下的螺母,双手捏住容器,用力把它拧下,然后从中间把它打开,看到了那件金制的、镶嵌着红宝石和翡翠的贵重首饰。
这一幕场面开展得如此自然,而整个过程中却有某种悲剧性意味。那就是福尔摩斯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对小姐的明确的、直接的、不容辩驳的指控,而阿丽丝&iddot;德猛却异乎寻常地保持缄默。她那双清澈的明眸中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她眼神依然泰然自若。
&ldo;可是,先生,您自己是否绝对明确地肯定您没有搞错?&rdo;
&ldo;只有我所指控的人,由于她在府上所处的地位才能知道这盏灯里藏有这件稀世珍宝。&rdo;
这的确是男爵唯一不愿承认的事,然而,他并不允许自己逃避明摆的事实。
于是,他走近姑娘身旁,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她的眼睛,问道:&ldo;小姐,是您吗?是您拿走了这件古玩吗?是您同亚瑟&iddot;罗平通讯联系,假装外贼偷盗吗?&rdo;
小姐答道:&ldo;先生,是我。&rdo;
她并不低头回避男爵的注视,脸上毫无表情,既不羞傀,也不窘困……
&ldo;这可能吗?&rdo;德&iddot;安布勒瓦勒先生喃喃道,&ldo;我根本无法相信……您是我可能怀疑的最后一个人……可怜的人,您是怎么干的呢?&rdo;
她说:&ldo;我就是象刚才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行事。星期六深夜至星期天凌晨那段时间里,我悄声蹑足走进了小客厅,拿走了古灯,早晨我就把灯带给了……那个人。&rdo;&ldo;不,早晨,我看见小客厅的这扇门是插上插销的。&rdo;
小姐闻言涨红了脸,神色十分慌张,她瞅着福尔摩斯,仿佛在向他请教。
福尔摩斯见到阿丽丝&iddot;德猛的窘态感到十分震惊,难道她刚才的供认不讳掩盖着一句谎话?
男爵又开口道:&ldo;这扇门是关紧的。我肯定看得清清楚楚,插销就同我前一天晚上插上时一模一样,倘若您真象您刚才声称的那样从这个门进来,那么必须有人从里面给您开门,也就是说从小客厅或我们的卧室给您开门。然而,在这两间房里并没有人……除了我的妻子和我没有别人。&rdo;
福尔摩斯急忙弯下腰,把脸埋在手掌中,遮住他那羞红的脸庞。某种东西象突如其来的亮光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为此感到头昏目眩,局促不安。他觉得一切都已真相大白,如同一片黯淡的景色突然变色透亮透亮的。
阿丽丝&iddot;德猛是清白无辜的。
阿丽丝&iddot;德猛是清白无辜的,这是确凿无疑,显而易见的。这说明他开始对姑娘提出指控就是牵强附会。现在,他看清了,他明白了。一下子,不容反驳的证据立刻摆在他眼前。
他抬起头,几秒钟后,尽可能态度自然地把眼睛转到德&iddot;安布勒瓦勒夫人身上。
夫人脸色非常苍白。这种不寻常的苍白常常会在您一生中所经历的不可避免的时刻里泄露您的内心。她竭力藏起那双微微颤抖的苍白的手。
&ldo;再过一秒钟,&rdo;福尔摩斯思忖着,&ldo;她就会露出马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