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姓魏,强扯出几丝笑容:“朱捕头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
朱兴德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文书,示意牢头,他要重新整理牢房这里的材料。
牢头还以为要犯人的。
却不想,朱兴德说,他要看守牢房衙役们的资料。
这几天谁当职,家庭情况,住在哪里,摆明了就是不信任,还要掺进自己的人手看守牢房。
朱兴德重新掀开门帘子,对外招招手:“二哥?”
朱老二有点儿懵逼的走进来。
之前,朱老二还挺着急呢,想问堂弟为啥不让他跟着去抓人,大哥三弟都去了,堂弟唯独留下他。
要说,此时朱兴德的真实心理,望着朱老二也是很无奈。
他恨不得让自己的兄弟们,全能借着这个机会有点儿出息。
倒没指望有太大出息。
有多大本事,端多大饭碗。
只希望借着永甸县眼瞅着会大清洗的节骨眼儿,慢慢的混进去自己人。
牢房这里要有人。
城门那里要有。
城门那里一旦要是能有自己人,往后来回出入会很方便。
还有新任知县身边干杂事儿的,要有脑子灵活的。
但无奈于,他的兄弟们全是文盲,一个比一个睁眼瞎。
让杀人放火、围捕罪犯、刑讯逼供、一点就通,让写字就各个挠头。都能哭给你看。
岳父倒是识字会写字,可老丈人岁数大了,朱兴德一想到真给岳父弄进来吧,一点儿一点儿朝上爬,指定会看人脸色。
一把岁数给人猫腰倒水的,那不行。
凭啥他爹、那可是他亲老丈人要受这份气?
感觉真弄个文书干干没啥大意思,又是他岳父,是长辈,身份太明显,不好插。
就三胖兄弟行,年纪轻轻的能给混进来,说是有突出表现,可三胖在府城呢。
没办法了,朱兴德只能矬子里拔大个,将他二堂哥挑出来。
朱老二小时候念书那阵就比他强,愣是凭着死记硬背比他多认字。照着文书写的方面,也能画明白。
唉。
朱兴德一边嘱咐朱老二,让将之后这些天当职的衙役尽快誊抄清楚交给他,尤其是今日的,马上誊抄出来。
一边在心里下决心。
不行了,等不了啦,回头空下来,真应该让岳父给开个小私塾,就专教他们几个。
这事儿要迫在眉睫了。
你看多耽误事,连满山也啥都不会,依葫芦画瓢都写不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