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老二他们就在县衙挤挤干靠着,打算排队分个小屋子。
不可能像梁贼人的时代一人一间,那么一人一张床一张桌也行啊。
朱老二和朱老三算了一下,他们兄弟俩就能占半间。又是李知县身边的师爷管分配这事儿,要是看在他们堂弟没有人走茶凉的份上,卖个面子,备不住他们兄弟俩就能分来一间。
那样的话,往后就一劳永逸了不是?谁媳妇来了,谁住。另一位出去自己找地方。还能种菜、单独做饭多好。
总之,好事儿绝对不能错过。
朱老三他们就咬死了住宿困难。自从被县衙任用,宁可和许多衙役挤挤,也决不在官吏里面提一句,堂弟老丈人家有大铺子空着能住人。
就算有那么几位消息灵通的私下问,他们也义正言辞反问道:
“我堂弟家,我都不能长期住下去,更不用说那是我堂弟他老丈人家的,那叫拐着弯儿呢,俺们哥几个去住算怎么回事。
住三天五天叫救救急,谁也不能说啥。
常住下去,还能住十年二十年吗?直到这身官衣脱下去?快拉倒吧,人家碍于是实在亲戚不好意思撵咱,咱都会不好意思,那不等于是在给我堂弟丢脸?一堆穷亲戚。”
所以,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左家被赏的那间带前后院的大铺子,除朱兴德和罗峻熙住过几日,其他人真就没去住过一天半天。
可这回进城,朱老三在听说准备重新拾掇铺子了,却忽然提出要去了,不是为住,是为帮忙干活去。
整的左撇子、连同左里正听完都心暖。
在入城口,左撇子还正经和朱老三唠会磕才走呢,提出爷爷和叔在城里的这几天,让朱老三他们必须日日去铺子吃饭,做些好的,给娃们补补。嘱咐让下值就去。那铺子就等于是自己家。
再说回眼下。
眼下,六子一边扫铺子里的灰尘,看一眼左撇子在画图,一边将听来的告知道:
“叔,别看咱得的这间铺子很大,其实在没收梁贼人的铺子里面,听说只能算中上。
他家最大的铺子是三层楼,就是咱县里以前最大的那家茶楼。
我和德哥还在县衙做事那阵,李知县就提过,要将梁家那些明里暗里的铺子,全部明码实价挂出来,挂一个底价,让咱县里那些买卖人自己看。
然后寻空将那些想买梁家铺子的商人地主们叫来,公开的,谁出价最高,就卖给谁。
估么现在李知县就在忙这事儿,里正爷家的孙儿乐竹说的。只咱家这个铺子是单给的,还是背后给的。没人知道。从收缴的铺子名单里给去掉了。对外,还真别说,大伙都以为是咱家是买的。”
左撇子闻言,将炭笔别在耳朵上,摇摇头道:
“三层楼做茶楼?那梁贼人难怪是大贪官,除非卖茶水时搭点儿女人,整一些不正经的事儿,才能赚到银钱。要不然这三层楼一日下来要开销多少银钱。就咱家这铺子,我都犯愁,真要尽快开门做买卖,要不然每月底白白交税银。”
说到这,左撇子脑子又一转继续道:“你说那些铺子,挂个底价卖?找一些富贵人价高得?要不说呢,像李知县那种有见识的人就是不一样,咱不会,就要跟在后面多看,这不又多学了一手。往后咱家要是有那种需要竞价的买卖,咱家也这么做。”
这对儿爷俩像闲聊天似的,一边干活扫屋子,又出门寻杵大岗的工人,一边一路上啥都聊。
这不是嘛,一直忙,从来也没好好唠过闲磕。
借着旺铺,俨然就提起梁贼人那些家人。
听咱家“内奸”乐竹回来说,梁贼人的直系亲属媳妇儿子的,早就被一起带走了。
梁贼人的儿子,以前还在京城念书呢,别看在京城人眼中是小县城一个主簿的儿子,在京城却能吃香喝辣,结果他爹这面一出事,那面立马就被抓捕,下场指定是爹死儿子也会跟着人头落地。
梁家只梁夫人的表妹被放出来了,啥事没有。剩下的小妾们都被审完被李知县发卖了。
“那王赖子他妹子,叫什么九儿呢。”左撇子问道。
六子答:“她涉案。早在德哥还干捕头那阵就给抓回来了。虽是小妾,但也随案子走了。德哥还单独见过她呢。”
这事儿,左撇子还真不知晓:“德子和个女人家说啥呀。”
“说她缺心眼,不是王家亲生的,好心告诉一声。被她那个假哥哥连累,为她那位假哥哥以前出头,通通不值得。将来人头落地,下辈子重新投胎投准一些,她不姓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