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并没有同无花和石观音接触过几次,但他们如此密集频繁的变脸,施静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见,那说话的人必然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更加奇怪的是,虽然不过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施静便也觉得心中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这感觉从未有过,像是敬畏之意又像是孺慕之情,让她禁不住更想立刻一睹来者的真容。
她随着这声音缓缓转过身,便见到那一队身穿雪白纱衣的少女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之所以用问号,是因为,她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的性别有些不能确定。
所以,她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人一眼。
只见那人身着一身长长的白袍,身材十分高大,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很浓的眉毛,很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紧紧闭着,这般组合之下,更显得五官深邃,神情坚毅,整个人有一种异常强大的气场。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简直如同帝王,如果不是看到她那波涛汹涌的前胸,施静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女子。
她在看着这个女子的时候,这个女子也在看她。
看清楚了施静的脸之后,这女子那双大大的眼睛中,瞬间涌上一种复杂而深厚的情感,好似失落已久的宝贵之物再一次失而复得一般,满是喜悦和激动。
下一瞬,施静便发觉自己已经到了她的怀中,一个颤抖而沙哑的声音自头顶缓缓传入耳中:“小静,你……你果然还活着。”
这个拥抱来的太过突然,施静全身的肌肉在瞬间条件反射般地收紧,然而她很快便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双手臂,就如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隔着几丈远被拥抱在这女人怀里一般。
即便不用出手尝试,这女子的功力也已经完全超出了施静的想象。
就凭她刚刚那一手,就已经甩了施静很多条街了,恐怕连石观音都做不到这一点,也就是说,这女子的武功简直已经就好像是神一般的级别了。
她身上的肌肉虽然也算的上柔韧,但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气劲儿所包裹,施静骤然被她拉入怀中,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只觉得脑袋被撞的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幸好这冲撞的力量都被她的身体缓冲掉了,所以她怀中的小白还睡得挺香的,一点儿都没有被惊动的意思。
施静松了口气,便继续跟嗡嗡作响的脑袋做斗争。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漏掉这女子方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小静。
你果然还活着?
那么,她知道自己曾经死过?
她知道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这事儿?
还有,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么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不过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声称呼,就让她心中又酸又暖,简直都好像要哭出来了?
一连串儿的问号在她的脑袋里盘旋。施静正想着在她被这些问题弄昏之前,开口询问两句,却忽然听得身边传来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柔声道:“师父您不要太过激动,既然已经寻到了小静,咱们回宫再好好叙旧也不迟,此刻在人家的地盘儿上,总是多有不便的——况且,石观音母子还在那边候着呢。”
施静整张脸埋在白袍女子丰满的胸前,身体也被她牢牢抱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通过眼珠的转动查看周围的情况。此时,她从白袍女子手臂和头发的空隙看去,正好看见方才站在她们身边开口说话的人,果然,便是那位姓宫的女子。
她在神水宫中的地位似乎很高,也很得这位白袍女子的信任,居然紧紧挨着她站立,说话的口气也好像带了点儿劝导和建议的意思。而且,看她那种平静的表情,这种事情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这一点很快便再次得到了验证,那白袍女子果然便暂且从施静的身上分了点儿心思,看了石观音和无花一眼,冷冷哼了一声道:“此事他们二人都脱不了干系,既然是如此,便一起带走罢。”
石观音听见她这么一说,面上的冷汗似乎流的更凶了。但那无花却竟然好像已经冷静了下来,躬身施礼道:“阴宫主且慢,晚辈有几句话想说。”
原来这位竟然是宫主啊?
神水宫的宫主么?
水母阴姬?
要说气质武功,这位白袍的前辈倒也是绝对当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