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月在宫里消沉了好几日,决心振作起来,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不等慕容梓羿的丧期满,慕容隆庆便迫不及待地举行了登基大典,在亲贵大臣的见证下登上帝君之位。殿前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慕容隆庆身穿衮服,头戴紫金冠,漠然注视着脚下如潮的人群,唇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正此时,却见一身鲜红嫁衣的萧晨月被两名侍卫挟持着正往这边来,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声,鄙夷声,一齐涌向萧晨月。
慕容隆庆定睛看向她,不由嗤鼻皱了皱眉,背负双手缓缓踱至她身前,抬起她盛妆的脸端详了半晌,忽然冷冷一笑:“这副容貌,不知曾令多少男子心动过?即使上了年纪,盛妆之下却依然风韵犹存。怎么,想做孤的女人?”
萧晨月撩起层层衣裾,俯身跪地而拜:“臣妾参见帝君,帝君新贺,愿帝君福寿安康。”
“哈哈哈!”慕容隆庆哈哈大笑:“好!孤就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女人,将来定能助孤一臂之力,哈哈!”说罢他眼神一凛,喝退了那两名挟持萧晨月的侍卫,轻轻握住萧晨月的手,领她到正殿阶前,阴笑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孤便成全你!”
感受到他的手加在她手上的温度,萧晨月便一阵恶心,几欲作呕。她的心在滴血,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缓缓转过身与他行大婚之礼。
大婚礼毕,慕容隆庆便命几名侍卫宫女将萧晨月带回景云旃。
同被侍卫押解的还有康龄长公主,她今日是被慕容隆庆派去的宫人强行脱去丧服,换上一件金纱罩衣被强押至殿前参加慕容隆庆的登基大典的。她亲眼见到嫂嫂竟自愿嫁给了新任帝君慕容隆庆,且她面上竟无一丝悲戚之色。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萧晨月的背影,久久无法相信。哥哥那么钟爱嫂嫂,甚至不惜为嫂嫂付出了生命,可是如今哥哥尸骨未寒,嫂嫂怎么可以还在他的丧期内便另嫁他人?康龄不禁握紧了双拳,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恨意,萧晨月,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慕容隆庆盯着萧晨月远去的背影,唇角浮现出一丝阴冷至极的笑意。
这一夜,慕容隆庆不知所踪。
萧晨月回到寝宫后,并未脱去繁复的嫁衣,只身倒卧在软榻上,双眸怔怔盯着纱帐顶端,竟一夜无眠。
她的左手仍握着慕容梓羿赠她的珠钗,脖子上仍戴着他送她的银贝壳珍珠项链,无声地苦笑:九郎,你可会怨我?可我本来就是牵制北溱与南燕的一枚棋子,我的终身,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去选择。
九郎,多想此刻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啊!九郎……九郎……
只可惜他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唤了……
慕容梓羿病故的消息不久便传回南燕,正逢南燕送亲使者护送新阳公主至敦煌,正准备前往北溱,半途却传来了慕容隆庆继位的消息,眼见慕容桓恩并未被立为新君,便有大臣上书萧守礼,认为北溱首鼠两断,难取信,建议陛下即刻召回在敦煌观望的新阳公主,取消此次联姻,又以此前云熙公主、睿安公主之事为由推脱,力劝萧守礼收回和亲诏命。
萧守礼接到大臣们的上表后,深思良久终于准奏,立即派人接回了在敦煌停留数月之久的新阳公主一行,单方面撕毁了婚约。
南燕公主负约而还的消息隐约传到萧晨月耳里,她独自呆在空寂的寝宫中,冷冷一笑,笑声苍凉而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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