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摔倒会撞成这样,更像是被人揪着头发狠狠撞向坚硬的东西导致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纪胜第一下想到的就是这个,再结合沈慈书被关在这个地方,这个伤口怎么看都不对劲。沈慈书不想让纪胜知道事实: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见沈慈书不想说实话,纪胜也没再逼问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心疼浮现在脸上,“我去给你买药,你等等。”沈慈书还没来得及开口纪胜已经跑远了,幸好他常跟朋友过来踢球对这边还算熟悉,很快在附近找到一个药店,跟店员要了些酒精和棉签,还有外用的软膏。纪胜拿着一小袋药跑回别墅时已经气喘吁吁的,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他顾不上那么多,回到窗边就从塑料袋里拿出刚才买的东西。沈慈书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原地:不用了,我没事。“没事什么没事,都伤成这样了,不怕破伤风啊?”纪胜恶声恶气地说,同时拧开酒精瓶把棉签浸了进去。沈慈书没再抗拒,垂着眼睛很乖的样子。纪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窗户的高度距离沈慈书有点远,纪胜只能努力伸出手,正好能够到沈慈书的额头。其实纪胜本来可以直接进去给沈慈书处理伤口的,但这到底是别人的房子,不经允许进去不太好,所以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纪胜看着沈慈书的额头终于还是不忍心对他那么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尽量快点的。”沈慈书没有抵抗,任由纪胜给他处理伤口,碰到额头的时候沈慈书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纪胜顿了顿,尽量放轻了力道,小心翼翼给沈慈书上药。纪胜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他的份,手法笨拙又慢,只是给伤口消毒就花了他十多分钟。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把沈慈书额头上的血擦干净了,他顿时又有了信心,继续给沈慈书上消肿的软膏。抬头时纪胜不经意间看见沈慈书的眼角有些发红,他心一慌,顿时着急起来,以为自己的手太重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沈慈书轻轻摇头,垂下眼睛掩饰住发红的眼圈。沈慈书已经忘记有多久没人对他这么好了。纪胜不知道沈慈书的心思,归咎于自己太笨手笨脚,不由得懊恼起自己,“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很疼吗?我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他把脸凑到窗前,轻轻给沈慈书的伤口呼气,像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似的。夕阳的光照在沈慈书瓷白的脸上,几乎能看见他脸上的小绒毛,那双嘴唇微微泛着粉色,有种想让人狠狠蹂躏的感觉。纪胜的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热度在耳朵跳跃,他急忙收回视线,心脏跳得很快。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纪胜一条胳膊都麻了,他把手从窗户里面抽回来,麻痹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听到纪胜的声音,沈慈书好奇关心:怎么了?幸好沈慈书看不见,纪胜扭了扭肩膀,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是手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纪胜给沈慈书带了晚饭,他看不下去对方总是吃那些汤汤水水,特意从当地有名的一品斋买的。沈慈书摸着包装就知道不便宜,叹气道:我没钱给你。纪胜眉毛一下子横了起来:“谁让你给钱了。”沈慈书露出点茫然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纪胜也想到这层,轻咳一声:“我就是买多了让你帮我分担而已。”沈慈书听出纪胜的口是心非,忍不住笑了笑,纪胜有些羞恼:“都说了下次你请回来,你可别想抵赖。”他没注意到自己说完这话之后沈慈书表情有些僵硬,他不自觉捏紧了饭盒,良久,他轻轻点头。两人隔着窗户吃起晚饭,聊起天时,沈慈书这才知道纪胜在附近一家高中上学,平时傍晚会跟朋友来这边踢足球。纪胜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忍不住打探起沈慈书,“你呢,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家人不在吗?”虽然沈慈书说没有人逼他,但纪胜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听到“家人”两个字,他脸上划过一抹落寞,因为消失得太快所以纪胜没有看见:我腿脚不方便,所以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的说法落在纪胜耳朵里理解成他家里人觉得他腿脚不方便,所以把他扔在这里。听到沈慈书这么说,纪胜终于放下心,他到底只是个学生,想法没有这么阴暗,说不定真的是沈慈书自愿住在这里的,不然也不会有人一日三餐给他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