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她才背着背篓下山,还故意大摇大摆,拎着猎物走了村子大路回家。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容易,她愣是把蛇血和泥土涂满了全身,一看就是剧烈打斗过。
远远看着,是要多狼狈就多狼狈,但也明显写着,姑奶奶进了雀儿山。
她一回村子,全村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特别是有人看到叶楠那副尊荣,故意问她去哪里弄的,她冷冰冰甩出雀儿山,就走了。
一群人听到雀儿山几个字,都叹为观止,齐齐说叶楠藏得很深。
当然,了解叶家的人也没觉得稀奇,毕竟叶楠娘家舅子什么人才都有,叶楠敢进山也没啥稀奇。
只是吧,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落在她的猎物上了。
可见她手上带血的镰刀,以及闻到她浑身上下的血腥味,也是望而却步。
两个女儿闻讯赶来,看着溜达了一天的娘亲,终于出现了,又是这幅模样,悲从心来,哭天抢地,声声震天。
叶楠烦死了,摆出原主冷傲孤僻的脸,“哭什么?姑……老娘还没死了。”
一声凌冽,破空而来,两个女儿瞬间止哭。
叶楠还将手里的兔子递给大女儿,故意胡诌,“拿着,为娘都快没力气了。”
晏天心接过兔子,紧了紧手,想起小舅舅的话:你阿娘不会死,她有本事,只是有怨气,又倔强,等她幡然醒悟,你们饿不死。
难道阿娘终于醒悟了?
晏天心觉得不真实,可吵架和扔小六婆子,以及进山都是事实,且手中猎物的分量,足以证明小舅舅的话是真的。
算了,再看看吧!
母子三人回到了家里,晏苏氏一看叶楠这副模样,眼眶一红,悲悲戚戚地劝着,“阿楠,咱们家还有些粮,你可别冒险了,要是出了事……”
“粮食不够,有什么等小六好了再说。”
叶楠现在又累又饿,实在不想听晏苏氏念经,冷言制止后,将背篓放下,拿出两根大黄和三根商陆,安排活计。
“娘,把野鸡和兔子先藏小叔的屋子里;天心,把蛇肉先处理了,再把大黄商陆洗了,跟蛇肉一起炖了;天爱,给我烧点热水,我洗个澡。”
叶楠话落,晏天爱就红了眼眶,“阿娘,水缸的水只够吃,不够洗澡。”
“那就去打水回来啊!”
叶楠顺嘴一说,见两个女儿都含着眼泪,顿时反应过来,立刻问道:“说,是不是出事了?”
“阿娘,今儿我和二妹去打水,却不想冯大柱把水井圈了,说打水井我们家没出钱,不许我们打水了;我们理亏,便去牛背坡龙口背水,可那边早被人背完了,我们现在只剩水缸里的那点水,就算煮饭,也最多用一天。”
晏天心事无巨细地汇报情况,叶楠气得想骂,为了粮食,这些人的损招真是层出不穷啊。
可瞧着一屋子老小,叶楠只能憋着,想着自家旁边有溪水,又笑了,“想逼我就范,就这点伎俩,嫩了。”
“行了,你们先忙,我去弄水。”
叶楠丢下小崽子们,抓起镰刀,转身去了屋子右边的小溪。
望着自己娘亲去了清溪沟,晏天爱一脸迷惑地看着晏天心,“大姐,阿娘不知道清溪沟的水不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