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点头:&ldo;那也好。&rdo;
一名手下将烤好的鱼递给杜峰,杜峰接过鱼又递给了弃疾:&ldo;吃吧。&rdo;
&ldo;多谢岳丈。&rdo;弃疾接过烤鱼。
杜峰看着他,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他眼前这个小子,便是历史上的楚平王?就是那个后来娶了自己儿媳妇的楚平王?就是那个死后被人掘坟鞭尸的楚平王?若是那样,他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史书上那个楚平王。不过史书上倒是没有郧公帮他这一说,也没有郧女就是郧公之女这一说,更没有楚平王为救郧女重伤这一说,看来史家之言也不见得就是完整的历史,谁又知道真正的历史是个什么模样呢?谁又能知道史书上那么寥寥几笔的记载里,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情节呢?若不是上天给了他机会来到这里,身处其中真切地去感受,他也只能靠着传说去揣测这两千多年前的先秦。
☆、谁是公主
天白白的,没有太阳。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因为看上去也没有乌云。山林树木退了绿袍,风一吹,凉凉的,卷起落叶与尘沙一片。
杜荔阳一行也赶了三四天的路了,进了前方那座城池,就正式到达鄢国境内。
鄢国?杜荔阳打起窗帘子看着远处的城阙,她记得与弃疾和亲的那位公主,就是这鄢国的,现下他们应该正在司马府里你侬我侬,琴瑟和鸣吧。想到这些,眼底流淌过一丝萧索。放下帘子,钻回车内,却见侍女越正望着自己,她冲她淡淡一笑,眼中却没什么神采。
又看向一旁的乔鱼和相秋,乔鱼也看着她,而相秋却睡着了,就倚着乔鱼睡着的。她又对乔鱼笑笑。
自从他们一同上路,这两个人之间的不明情愫早已被她看在眼里,想想这样也挺好的,乔鱼放下了自己,正在重新接受新的感情。对于他们差一点成亲那件事,对于乔鱼曾经对她的执着,对于梓邑那段时光,他们两个之间似乎都达成了某种默契,互不再提起,开始以友人,或者比友人更亲一点的关系相处着。
杜荔阳被这两人直白的目光盯得莫名其妙,便小声问道:&ldo;怎么?我脸上有东西?&rdo;
侍女越担忧地握住她的手:&ldo;夫人,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看起来很没精神。&rdo;
还没等杜荔阳回答,乔鱼先开口了,语气里尽是嫌弃:&ldo;她啊,是想孩子他爹了。&rdo;
这一路侍女越都不敢在杜荔阳面前提弃疾,这会子被乔鱼陡然提起,侍女越咬咬唇,忧虑着怕惹到杜荔阳不开心。
而杜荔阳却并没恼,只是笑道:&ldo;到了鄢国,相秋姑娘就要去找她师父了,我们即将要分路,你是跟她去,还是跟我走?&rdo;她是故意这样问的,也并不是非要让他做什么选择,带着调侃,带着揶揄,对他嫌弃的语气做出温柔的报复。通过她这一路观察,这两人还处在暧昧期,还没捅破窗户纸呢。乔鱼这人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却木木的,她索性就帮帮他们。问出这句话时,她余光瞥见正在沉睡中的相秋的手偷偷地捏紧了衣角。
乔鱼愣了愣,看看杜荔阳,又看看靠在自己肩上的相秋。相秋的脸蛋线条不算太柔和,而是带着一股子英气,但却不知是因为睫毛太长,还是嘴巴太小,亦或是鼻子太精致,总之,在乔鱼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个姑娘,纵使武功高强,也是个脆弱的姑娘。他是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喜欢她的,从那一日,在梓邑的山中,白雪铺满的山道里,她执意离开,踏着艰难的步伐,或许从那一天,他眼里就从此有了这么一个满身伤痕却倔强勇敢的紫衣姑娘。
&ldo;我……&rdo;乔鱼犹豫一下,道,&ldo;等你们安全到达,我就回梓邑。&rdo;
杜荔阳诧异道:&ldo;为什么?&rdo;她看见相秋抓住衣角的手松开了,在还没有听到乔鱼的解释之前,就松开了,就像她原本不甚跌落悬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索,但不知为何,她松开了,带着失望与无奈。
乔鱼正酝酿着如何回答,相秋却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伸手揉了揉眼睛,若无其事道:&ldo;到哪儿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rdo;
没人知道她到底听没有听到杜荔阳与乔鱼的对话,只有她自己晓得。
&ldo;嗯,快到了,就在前面。&rdo;杜荔阳平和地回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想去看清她眼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