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韵瑶本不想搭理何瑾但想到今日的来意,她犹豫了一会儿收下了手排,但未有戴在手上,而是转眼就交给了身旁的丫鬟拿着。
瞧着纪韵瑶这般,何瑾并未有说什么。
收下手排后,纪韵瑶也不愿在这处同何瑾多呆,她便开门见山了,“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托。”
何瑾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也瞧不出纪韵瑶又半分求人的意思,倒像是特意来命令她来了。心中虽如此想,何瑾却是笑了,“小姑有何事,只管到来,只要是嫂嫂做得到的,嫂嫂定不推脱。”
纪韵瑶不与何瑾寒暄,直接道出了目的,“我有一玉簪子落在哥哥院子里了,想要你帮我找到,并还回我院中去。”
自打进屋到现在,纪韵瑶不是不搭理何瑾就是你来你去的,半点没有把何瑾当嫂子尊敬的意思,但何瑾却是好言好语的相陪。倒不是说何瑾有意奉承纪韵瑶,只是何瑾贯来觉得比起何府那个口蜜腹剑的何婉,还有那人前办无辜装可怜的小白兔纪子萱,纪韵瑶实在是可爱太多了,至少她讨厌你便是讨厌你,就是此时耍心眼也耍的如此可爱。
落下的白玉簪?何瑾暗笑不语,一个是丞相府的千金嫡女,一个是庶子,如何能关系好到将玉簪子这贴身之物落在对方院子中的?除非是有人给纪韵瑶拆了发髻拿下了簪子,不然那牢牢实实戴在头上的发簪如何能掉?若说纪韵瑶留宿在纪羲禾的院子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纪韵瑶同自己说着话是何用意,何瑾思虑起来,暗示她与纪羲禾的关系非同寻常?还是在试探自己到底知不知晓纪羲禾并非纪广居之子?
都不是,何瑾很快便将这两种可能否决了,纪韵瑶的城府并未有那般深。
如此一来便只剩两个可以解释的理由了,一,纪羲禾所谓的“与任何女子都没有留下过染血的帕子”的话为假,纪韵瑶曾留宿于此真的落下了白玉簪子,二,纪韵瑶说谎,她根本没有留下白玉簪子,而是想要自己从这院子里拿到一只白玉簪子给她。
何瑾定下心思,笑问纪韵瑶,“小姑落下的那簪子为何样式?嫂嫂若是瞧见了也好遣人送还于你。”
见何瑾应承下,纪韵瑶眼中稍稍浮上一层喜色,急道:“一般的素白玉。。。”纪韵瑶陡然止住了未说完了话,她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补充道:“那是我一友人赠与我的,虽无甚价值,但于我而言却是万分重要。”纪韵瑶声音里没有感情,干扁扁的,一听就知道是胡诌出的话。
何瑾瞧着纪韵瑶倒也不拆穿她,反倒是顺着她的意思,装出一副相信还不怀疑的模样点了点头,也无需纪韵瑶多言了。
“素白玉”三字就已十分详细地道出了那簪子的特别之处,丞相府里就是一普通丫鬟都早已不戴这素白玉的簪子了,若是见到一符合条件的,那定然就是纪韵瑶要找的了。
目的达到,纪韵瑶半刻也不愿多呆,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起身便离去了。
*
纪羲禾回来时,何瑾正悠哉地看着书品着茶,进了这四处都是眼线的丞相府,何瑾想不悠哉也无法。
何瑾心里惦记着何筱那处,却无法像在国公府时那样行动自由,只得吩咐了府外的安福子叫他多多留心公子何筱那处,何瑾告诉安福子只要何筱与安云菱见面了,就立马去通知王桂,无论王桂在干什么都一定要将王桂带到何筱拿去,绝对不可让安云菱有机可乘。
眼下何瑾呆在丞相府虽担忧外边的情形,但也不得轻举妄动叫纪广居那老狐狸看出端倪,只能安安分分地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去,什么也不说,最后只落得个无事可做的境遇。
捧着书,吃口茶,见纪羲禾进来,何瑾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读书品茶去了。
纪羲禾久久等不到何瑾开口同他说话,他便起了头,“今日院中多了些锦缎礼盒,可是有人来过?”
何瑾颔首,缓缓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瞧向纪羲禾,“三小姐来过。”
纪羲禾微微皱眉,自打嫁给纪羲禾后,何瑾发觉纪羲禾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多变了,以往,哪怕是前世,何瑾都只见过纪羲禾似笑非笑的模样,像眼前这般皱眉的样子,真真是头一遭见到。
何瑾收回心神,答道:“三小姐叫我为她寻一只簪子。”何瑾望着纪羲禾的双眸,继而道:“一只素白玉簪子,三小姐道是她落在这院子里的。”
纪羲禾倏地笑开,“落在我这的?”
何瑾颔首,不言语。
纪羲禾缓缓止住笑,他眸光幽深地打量着何瑾却在何瑾脸上找不出一丝他期待的神色,只是平静,何瑾脸上只是一片无所动摇的平静之色,这叫纪羲禾心中泛上些许苦涩。
须臾,纪羲禾唇上又勾出一抹笑弧,覆上来时的神情,“你相信纪韵瑶的话?”
“不,”何瑾摇首,“我只是相信院子中一定有这白玉簪子。”
纪羲禾抿唇笑了笑,而后从袖中将取出一簪子,正是纪韵瑶说的那般,是只素白玉的,干干净净无任何雕饰,只是瞧着有些古旧,不像是纪韵瑶那般年岁该带的饰物,而像是妇人所佩之物。
“你可知纪韵瑶为何要寻你要这簪子?”纪羲禾淡淡问。
何瑾视着簪子,而后答道:“她想要这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