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图演又很快下了一系列的诏令,罢了明信督赞之职,圈大牢为禁地除王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入,调德札驻防边关。
日子在王后启苏儿的临盆准备中很快过去,正值春天的时候,怀胎十月的启苏儿突然迎来了第一次阵痛。
大凉城的王宫顿时陷入了混乱与繁忙,宫娥近侍进进出出,太医则是严阵以待,连图演也露出了焦急担心的神情。
不时的焦虑,阵阵的不安,心口突跳不止,异常的感觉让图演烦躁的在寝宫外来回踱步。里屋传来的痛苦呻吟好像揪着心口,停下步子,呆呆地,却将视线落在了南面大牢的方向。
而此时的大牢,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春日的暖意。一年的四季都是同样的冰冷,冷意从脚底蔓延,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最后将求生的意念也彻底冰封。
被关在大牢已经快六个月,除了高处的一个狭小铁窗可以透进几缕阳光,这里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绝。
自从图演的诏令下达之日,便再也没有人能够进入这里,六个月的时间,除了图演偶尔的踏足,似乎已经被人遗忘。
没有生气的日子,却让早已习惯了孤独的明信渐渐感觉到微弱生命的存在。
从轻微的一些碰撞到明显的踢打,从不可置信到习惯自然,一个个黑夜里便是感受着这样的奇异,从淡漠孤独中享受着温暖。
好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比自己更加坚强。自己从孩子那里获得了继续支撑的希望,好像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看见了那灯火一线。
昨夜开始,疼痛便已开始。
一波接着一波,等到了现在,疼痛已经愈发密集,也愈发厉害。
明信将身体蜷缩在狭小的床上,手按在腹上,双腿微微痉挛。忍耐已经快到极限,汗水布满额头,也汗湿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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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疼痛便已开始。
一波接着一波,等到了现在,疼痛已经愈发密集,也愈发厉害。
明信将身体蜷缩在狭小的床上,手按在腹上,双腿微微痉挛。忍耐已经快到极限,汗水布满额头,也汗湿了全身。
额前的短发湿漉漉的,一撮一撮的贴在脸颊和额上。双眼聚上水汽,浓密的睫毛微微振颤。
&ldo;嘶……&rdo;
倒吸了口凉气,明信浑然不知自己的双唇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只觉得腹部的疼痛几乎要超过忍耐的极限。
狱卒就在不远处的小间里,只要一声呼痛,或许那狱卒可以将自己此时的情形告之图演。哪怕没有太医,哪怕只送来一盆热水,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尊严和骨气抛之脑后。
可是如今,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无法发出。费劲了力气喊出的,也不过是一些嘶哑的鼻音,仿佛在昭示着前夜那场突来的性爱的惨烈。
&ldo;啊……痛……&rdo;
&ldo;好痛……&rdo;
无人的黑夜里才敢发出懦弱的呼喊,即使几不可闻。
脆弱的话让人更觉脆弱,孤单绝望铺天盖地,给黑色的四周又重重的抹上了一笔,压得自己无法呼吸。
这样的疼痛比任何所受的伤痛都要刻骨,那撕扭绞痛的感觉像是要把人活生生撕碎。一片接着一片,带着节奏,如同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割下。
无助的摇晃起头,似乎在渴望阻止,然而痛楚早已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