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看御花园那些花花草草,还能赏心悦目。&rdo;祁长风没好气。
&ldo;临冬了,花草差不多都凋完了。&rdo;祁宗林瞪了她一眼。
这话长风没法接,两相沉默时,祁长泽将簪子递了过来,&ldo;皇妹,你的簪子帮你取了出来。&rdo;
她看那根白玉簪残破的不成样,心下还有点对不起王四,本还想哪一日见着还给他,谁知机缘巧合救了她一命,当真是命大。
可能是被她无礼的态度给气到,祁宗林走后就再也没来过。
入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来,长风往年冬日都待在陵川,那处地热,就连冬季也比别处温暖几分,突兀碰到平清的刺骨冬天,当真有些受不住,她便整日待在宫内哪也不想去。
像她如此好动之人,搁以往定是闲不住的,可偏偏有洛栖歌陪着,那就不一样了,就算相顾无言她也欢喜。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腊八节,宫内寒梅开得正好,王贵妃在曲阳宫设了席,邀请京内贵妇小姐一同赏梅。
长风无可避免也在受邀之列,她坐在铜镜前,任由冬儿给自己梳理着发鬓,自己则不住嘀咕:&ldo;这王贵妃当真闲得很,赏梅就赏梅,还要邀着一堆人作陪!&rdo;
自是说给一旁的洛栖歌听,她淡淡回道:&ldo;借着赏梅的幌子,替皇子们选妃罢了!&rdo;
&ldo;什么!&rdo;祁长风很惊讶,&ldo;那你别跟我一起去了,万一谁看中你可就不好了。&rdo;
身后的冬儿一听,咯咯笑起来,&ldo;殿下,洛小姐也到了适嫁的年纪,被看中了那是好事。&rdo;
&ldo;好事?&rdo;祁长风冲洛栖歌挑挑眉。
她就坐在一侧,神情淡淡,只点了点头。
祁长风赌气般问道:&ldo;那你喜欢谁?赶明儿我让陛下赐婚给你!&rdo;
她无奈叹息这着,看了殿外的阳光,&ldo;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吧!&rdo;
穿梭在宫台楼阁前,祁长风还是不甘心,&ldo;小歌,你到底喜欢谁?近些日子你老趁我午歇往宫外跑,一去就是半天,是不是背着我见情郎去了!&rdo;
洛栖歌眉头拧的很深,&ldo;不要乱说,我谁也不喜欢。&rdo;
祁长风听后安心大半,但一想她也不能谁也不喜欢,便道:&ldo;那不成,你至少得喜欢我。&rdo;
&ldo;你……&rdo;洛栖歌一滞,见她红色衣衫格外灼眼,但笑不语。
一路行至曲阳宫,便见殿内各样端庄大方的贵夫人,或携小女儿,或携姊妹,顿时莺歌燕舞一片,各处风姿不同。
祁长风刚站定,四下的目光都向这里聚来。她穿着绯色衣衫,粉黛微施,格外招摇。身后的洛栖歌就不必说,即使穿着素白衣衫,也是美得不可方物。两相比对,相得益彰直教人移不开眼。
王贵妃率先迎上来,语笑盈盈,拉着住长风的手亲切至极,眼中几乎能看出柔波来。若不是长风知晓她的为人,差点就信了。
她被王贵妃扯着着实难受,几次三番挣不开,只好任由她拉着,走到一堆夫人跟前。夫人们依次见过礼,她竟在人堆里寻着王相夫人和二少夫人的身影,当真是巧,她二人连着王贵妃,恰好三个女人能唱一出大戏,言语里全是调讽她如何不懂礼数飞扬跋扈。
听来头疼,就在人群里找寻洛栖歌的身影,便见洛夫人围着她不停地在讲些什么,她的脸色冷得难看。
&ldo;姑姑,长风姐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可好了!&rdo;人堆里忽然钻出了一个粉衫姑娘,脆生生地打断了王贵妃。
&ldo;虞儿!&rdo;王相夫人赶紧何止道。
王虞儿一把撇开王贵妃的手,挽上了长风胳膊,笑着说:&ldo;姐姐,我们到别处去!&rdo;
两人来到殿门口,长风只感觉耳边终于清净了,她笑着看着王虞儿,竟瘦了几分,原本圆润的小脸如今显得尖俏。心露再见喜悦,就拍了拍虞儿的脑袋,道:&ldo;好久不见!&rdo;
&ldo;还说呢!因上次偷溜出来惹恼了我爹,我被禁足了几个月,前些天才被放出来。&rdo;虞儿满心烦躁。
长风着看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幸灾乐祸道:&ldo;你这下又冲撞了你姑姑,估摸着又得禁足几个月吧!&rdo;
虞儿小脸一变,咬牙切齿道:&ldo;你怎如此没心没肺,我可都是为的你!&rdo;
没心没肺?好像上次说洛栖歌也是这个词。如今看来,她与洛栖歌倒是十足登对,想着,低低笑起来。
&ldo;你还笑!&rdo;虞儿跺脚,&ldo;我不理你了!&rdo;
&ldo;别别别,我错了。&rdo;长风赶忙拉住她,正色抱拳拜道:&ldo;感谢五小姐出手相救!&rdo;
虞儿这才作罢。不一会,殿内的夫人们都出来了,该是要到御花园赏花,长风被拥簇着只好跟了过去。
花园的梅花果真开得很好,傲着霜寒粉嫩一片,处处散着清冽的香气,长风真是喜欢极了,随手折下一枝拿在手中把玩。
虞儿紧紧攥着她的衣摆,几次欲言又止,神色为难。长风看在眼里,知道她要问什么,却不知自己该如何作答,便装着没看到。
一行人穿过水榭,过了转角,她便在刚刚那片梅树下见到了洛栖歌,梅花残瓣落在她的发上肩上,冷风拂过,跟着发丝轻扬,拂过她那清绝的脸,一瞬繁花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