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歌淡淡看着,良久才道:&ldo;很久之前,你走时骗我说你会回来,我便天天想着。可是我等过一日又一日,知晓你不会再来时,便日日怨着。后来,我也曾失去很多,可失而复得之时,我依旧欣喜,所有委屈和不甘都烟消云散,然后还是将她奉若心头至宝……&rdo;
长风听至此处恍然抬起头,发现洛栖歌正看着自己,目光缱绻,她的心颤了颤,像突然跌进了涟漪处,再不能平静。
&ldo;如今,你来了,我不会恨不会爱,但我亦无法原谅你当初弃我而去。&rdo;洛栖歌决绝地说道,&ldo;贤安王府要拿我的命,若下次相见,你不必手下留情,我也不会手软。&rdo;
她说的决绝,宋三娘早已苦楚万分,呢喃道:&ldo;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明日我会在山林南面撤下一队人,到时你们趁机杀出去吧!&rdo;
说完,宋三娘不舍地看了洛栖歌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复又带好帏帽,转身便要走。
&ldo;等等!&rdo;长风慌张叫出声,捂着伤口走上前去,&ldo;这位,呃……宋营主,我能否请教你一件事?&rdo;
宋三娘转身回望她,&ldo;你说。&rdo;
&ldo;我们几人离去突然,为何贤安王府会知晓我们借着长公主出城?&rdo;
宋三娘说道:&ldo;有人给我们传了消息,但什么人,不得而知。&rdo;
长风点头,宋三娘又看了洛栖歌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伤药扔了过去,又道:&ldo;小心身边人。&rdo;
洛栖歌接过药摩挲好一阵,一抬头,那人已消失在夜色中,她眼中划过一丝伤楚,却恰好被长风捕捉了去。
长风上前环抱住了她,低声道:&ldo;其实,你很想她吧!&rdo;
洛栖歌身子抖了一下,轻轻应了声,灼热的泪水便落入长风颈窝深处。
长风忽又想起小时候,她听洛栖歌说着宫外的风景,有江南水乡婉转,有塞北风雪满天,有市井万家灯火,更有山壑叠嶂千里……她每每说道,那一贯静默的小脸上总能挑起一抹不经意的欢喜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她说的那些风景,该是她娘亲带着她见过的吧!所以说来娓娓动听,念及如数家珍。
回到了山洞里,十二扔下剑埋头大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长风二人再无睡意。
&ldo;给我看看你的伤。&rdo;洛栖歌看到长风腰侧鲜血好像未止过,不由皱紧眉头,将她轻揽进怀中,去解她的衣衫。
轻车熟路,长风慌张起来,下意识就攥紧自己的衣襟。洛栖歌见状,眉梢含笑,轻轻说道:&ldo;又不是没见过。&rdo;
被撞破自己的扭捏,长风的脸顿时烫到耳尖去,便梗着脖子为自己找回场子:&ldo;怕你看不成?&rdo;
&ldo;嗯,你自是不怕。&rdo;
说着,她撩开那被鲜血濡湿的衣衫,一道深长的伤口现于眼前。长风疼得抽了口气,洛栖歌这才反应过来,给她上着伤药。
长风一抬头,刚巧能看到她那肃冽的神色,眉间还笼络着忧愁,她便道:&ldo;没事的,其实也不能怪你娘。她若知道我是你放在心头的那个,定舍不得下手。&rdo;
洛栖歌的手颤了颤,看着伤口,只低声道:&ldo;疼么?&rdo;
&ldo;疼,当然疼!&rdo;她攥紧了洛栖歌的衣襟,忽而眯眼一笑,&ldo;你亲我一下,或许就不疼了。&rdo;
山林清寂,夜风也发寒,拂过洞中,火舌被勾起很高。十二瑟缩地翻了身,睡意朦胧时,隐约看到火色深处有两个曼妙的身影交缠在一处。她想,自己的梦可当真奇怪。
第64章莫怀
第二日,天刚刚亮,三人便顺着宋三娘指的方向逃了出去。顺着山道行了半日,才摸索到南山渡。
南山渡临着韶归城外的南山,故而得名。渡口不大,对于东行这多水之国来说,更显得不起眼。加之附近村户民风淳朴,缉查的官兵就更少了。
长风一入渡口,老远就看到临渊和一个穿着粉衫的小姑娘谈笑甚欢,而他的一侧还立着王秉言和隐无忧等人。王秉言倒还好,隐无忧则是一脸敌意地看着他。
&ldo;师哥!&rdo;十二也一眼看到了临渊,像个孩子般惊喜地跑了过去,分明才分开了一夜,却显得那么新奇。
那几人听见声音立刻迎了上来。临渊走近道:&ldo;怎这么慢,还寻思着你们是不是被抓了呢!&rdo;
&ldo;借你吉言,有惊无险!&rdo;长风说道。
&ldo;殿下,真的是你!&rdo;人群后走出那个粉衫小姑娘,竟是冬儿。
&ldo;是她!我没骗你吧!都说我是你家殿下的师哥。&rdo;临渊凑到冬儿身边道。
冬儿被惹得面红耳赤,又不停看着长风,&ldo;殿下,你的脸上怎多了道疤?&rdo;
她倒看得仔细,这道疤本就不深,又在脸颊侧处,发丝极易遮挡住。长风摸了摸伤疤,&ldo;丑吗?&rdo;
冬儿摇摇头,&ldo;一点也不丑,殿下可好看了。&rdo;
长风顿时喜笑颜开。洛栖歌见状,淡淡扫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扯了扯,对着冬儿道:&ldo;你们怎会在此?&rdo;
临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ldo;当然是我了!我可是冒着生死给他们传的信,够不够意思!&rdo;
冬儿怕再招惹上这无赖,便向长风身边靠了靠,小声道:&ldo;隐大人刚回去不久,贤安王府的人便围了驿馆,还好有临渊公子的人给通风报信,我们才趁机溜出驿馆。也多亏公主在城门处被发现,引走大批守卫,隐大人才得以带人杀出城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