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13页（第1页）

他见过太多次莳忆痛不欲生的场景了，躲在黑漆漆的衣柜里面，划得满手血痕的和病痛斗争。他明明就不想死，明明只想要好好活着，就只是活着而已，也做不到，实在太痛苦了……简荒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薄册，“1985年利奥首次提出‘孤独性情感交往障碍’病因分为先天和后天两种。先天性的孤独症治愈的可能很小，但后天的就不一样了，找到病因就能治疗。”简荒一直在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你知道莳忆的病因是什么吗？”风见信迟疑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老实说，我们认识五年了，我除了知道他叫莳忆，有一个很喜欢的作家之外，关于他其他的事情，我也一无所知。”简荒闻言皱着眉头直接放下了笔，“这样我只能给他考虑常规治疗了。”风见信动了动嘴唇，原是想说点什么的，可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他都认识莳忆那么多年，他也是才意识到自己对莳忆的了解实在少的可怜。“莳忆，你出来一下。”简荒直接将莳忆从里间叫了出来。“我希望我们每周能沟通一次……”“可是我、我没有生病，就算有，也已经治好了，我吃了药，我也看了很多书，我会每天都坚持笑一笑，对自己说今天很好，我不想、不想……”莳忆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不想被当成病人，不想被视为异类，不想会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说他脑子有问题，是个神经病，会杀人，要家里面的小孩都离得他远远的。莳忆怕了，怕极了被异样的目光监视的日子。莳忆仓促打断了简荒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去说自己心中的想法。那样的想法听起来也太过于荒谬了吧，被人盯着，被人监视，被人说神经病……他要是现在这么说出来，只怕也会被简荒当成神经病吧。莳忆说着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蜷缩着靠着墙角蹲了下去，头埋在双手中间，局促的呼吸处处都透露着他的不安，狭长的睫毛颤抖如蝉翼般，他在害怕，无助的依靠着墙，最坚硬也最冷漠的后盾。“很好，很好，你做的很好。”简荒蹲下身，顺势坐到了莳忆的前面，盘腿的姿势给他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好孩子，你做的很好，每天都笑一笑，是像这样去对别人笑一笑吗？”说着，简荒率先绽开一个笑容。莳忆藏着自己，藏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将手放下，一露出眼睛就看到面前人友善的温柔的笑容看着他，最常见的笑容再这个时候却成为了最暖心的存在。莳忆眸中恐惧还没散开，浓重的戒备着，但较之刚才却是有很大的进步。简荒见他在进步，在努力放下自己的戒备心中也有了三分欣喜，“对，很好，乖孩子。”他不停的给他鼓励，开导着让莳忆放下防备。“好孩子，我们再笑一笑，乖。”简荒说着，抬手想轻轻抚摸莳忆的脑袋，试图用动作让自己和莳忆更进一步，然而他刚有抬手的动作。“别……”风见信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莳忆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尖叫着往后退着又将自己蜷缩起来，他反手打开简荒的手，一个转身就让自己面对着墙壁蜷缩起来，如同一个掉在角落蒙了灰尘的泄气皮球。“别碰他的脑袋，他怕。”风见信慌忙说，他先前有过想要和莳忆开玩笑，然而就在他扬手的时候莳忆也是同样的反应，那以后他就知道莳忆不喜欢被人碰到脑袋。简荒点了一下头，眉头蹙的更深了，“只有被打怕了的孩子，才会害怕别人扬手的动作。”“是因为看到有人扬手，第一反应就是又要被打吗？”风见信说完之后，胸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块压住，心痛到喘不过气来。原来……原来莳忆从来没有提起过的过去，是一段被打到连见人扬手都会害怕的过去，那是多深的阴影？风见信不敢想象。面前的莳忆颤抖的如同筛子，简荒也不有皱起了眉头，现在看来，莳忆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多了！却在此时，简荒的助理走了进来：“简医生，封尘先生来了。”简荒眉头一跳，“让他在休息室等一会儿，我现在没空。”助理应声出去，简荒沉了口气用最温柔的话对莳忆说道；“莳忆，我是简荒，我是来帮你的，我不会伤害你，放轻松，好吗？”莳忆还是颤抖，对于简荒的话，他恍若未闻，局促的缩在狭小的角落里，环抱着自己忍不住也停不下来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