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翊快步走上马车,落坐。
随着一声:“走吧。”
马车缓缓地移动起来。
婆罗国位于大雍的西南面,是一处山高林密气温低寒的小国。与大雍比起来虽然差了些,但国中的风景人物却呈现出与大雍完全不同的风光。
独孤倾儿兴致勃勃地挑着窗帘往外看,目光在那些艳丽的衣服上掠过,看着他们身上与大雍完全不同的衣着打扮,独孤倾儿道:“好美。”
因着行医的缘故,司徒翊走过的地方不少,婆罗国也时常有来。
见独孤倾儿对婆罗国的风土人情如此感兴趣,便笑着道:“婆罗国虽只是偏僻小国,但里面却有很多大雍没有的东西。你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了吗?”
“那叫五色锦,由五种颜色织合而成,每种颜色各不相同,制成不同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是五彩纷呈格外的好看。”
独孤倾儿赞同地点头:“确实好看。”
夙煜铖看两人聊得越发的激烈,心里的不悦一层加一层地堆叠。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身子无力地往独孤倾儿身上一靠,虚弱道:“倾儿,还有多久才到?”
刚才还看外面看得兴起的独孤倾儿心里一揪,热闹也不看了,放下帘子回身,将靠自己背上的男子扶起来,小心地将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并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夙煜铖靠得更加舒服。
“还有一会儿,皇叔可是哪里难受了?”独孤倾儿拧着秀眉,担忧地垂着眸轻声问他。
夙煜然脸上扬起一抹虚弱的笑,摇了摇头,喘了口气才回答道:“无碍,只是坐得久了,身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独孤倾儿一听,觉得此言甚是合理。
自夙煜铖醒后,他便一直缠绵病榻,等他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了些,能够勉强走几步的时候,又不是在船上就是在马车上。
莫说是病了,就是正常人也会觉得不自在。
此时看着夙煜铖虚弱的脸,独孤倾儿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心疼。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一样,让她难受得厉害。
她娇妍的脸上勾起一抹心疼的笑,手下意识地将夙煜铖的肩膀搂得更紧了。
“很快就到了,皇叔再坚持坚持,等到了倾儿陪你在房间里走走。”独孤倾儿声音里含着的心疼让夙煜铖心里一暖,可听着她带着浓烈鼻音的声音,他又有些不忍。
他正准备坐直身体,让独孤倾儿轻松一些时,就听一旁的司徒翊道:“淮王殿下的身体有这般差吗?还是说淮王殿下觉得我的医术徒有虚名,连让殿下恢复些元气的能力都没有?”
司徒翊声音落下,夙煜铖眸色微微一沉。
“师兄,你误会了,皇叔没这个意思。”独孤倾儿有些无语地看了司徒翊一眼。
司徒翊这话,就差没直接说夙煜铖在装病了。
但夙煜铖有必要装病吗?
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外间守护的也是夙煜铖自己的暗卫,根本就没有装病的必要。不然他装病,装给谁看?
只是她有些不懂,师兄这是怎么了,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夙煜铖朝独孤倾儿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容虚弱之色更显。
他道:“没事的,司徒谷主的医术独步天下,世间无人能出其左右,虽说我也不知道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但若是这样会让司徒谷主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的话,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夙煜铖说话间还朝司徒翊看了一眼。
眼神看似温和无害,但深处却藏着丝丝缕缕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