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低笑,歪头瞧着青莲,笑容讽刺,道:“况且,七月五日我整日都在七院,你又是如何在门口碰上我的?”
辛慕苑斜了他一眼,道:“从帝京到青苏,快马加鞭需要两到三日,不紧不慢地行驶需要半个月往上的时间,除去正常信使的行驶时间,六王爷从帝京赶到这里不过用了七日的时间。青莲,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精准地推断出这个时间来陷害我男人的?”
青莲面无血色。
时间上的问题,他完全没有想到。
墨竹看出再也没办法隐瞒,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呆呆地望着辛慕苑,不知所措。
问完青莲,辛慕苑温柔的目光又落在墨竹的身上,道:“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方才问你画的时候,你迟疑了。你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关于青莲的事情。但很显然,你最后选择了你的家人,青莲。”
墨竹眼中的光一点点崩溃、涣散,最终垂下脑袋。
他如何也不能想到,辛慕苑不过是通过一个简单的表情,两句回答,便可以推断出如此多的内容。
事情她都已经清楚了,再狡辩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索性闭上嘴巴,认了这件事。
“为什么?”辛慕苑的喉咙动了动,悲伤与沙哑一个也没表现出来。
她原以为,他们两个可以是自己信赖的对象,未曾想,口口声声说着誓死守卫她,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她的人,一个因为嫉妒谢湛而暗中通过伤害自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另一个放弃了自己选择保护其他人。
所有的心软与原谅在这一刻完全崩塌,不留丝毫。
云朵遮住阳光,躲在阴暗下的青莲只露出了紧抿的唇和紧绷的下巴。
“为什么?我才要问为什么。伤害您、举报您的人分明就是谢湛,您为何一定要指认我?若非是他自作主张暗中举报,陛下怎么会知道您与三王子去酒吧的事情?若非是他心心念念陛下,不顾您的安全也要返回皇宫救陛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忠君爱国,您又何必狼狈到如此地步?若非是他走到哪里都要向陛下汇报,您又怎么会这么快地暴露自己在青苏的消息?害的那些人在青苏一圈又一圈的转,就为了找到您。为了躲避那些人,您只能缩在宅子里,连门都不能出。这一切,都是谢湛害的您,您为何不去恨他,反倒要来责怪一心要保护您的我?”
辛慕苑目光冰冷,言辞果断,道:“不必拿出‘我都是为你好’那一段来解释你的独断。第一,陛下知道那件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点背;第二,要返回皇宫是我的主意,他只是听从我的命令;第三,陛下与六王爷都不是傻子,想要知道我的大概方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我是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地往青苏方向来,并未有任何的隐瞒。他们查不到立十宅在我意料之内,可他们若是查不到我在青苏,我反倒要好奇他们究竟有没有派人查过我。若是将话说的好听些,你便只是我的朋友,又何来的资格替我选男人?”
青莲的拳头握的越来越近,自嘲地冷嗤。
这一刻,他觉着自己就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一片真心全部赠与了不该赠的人,偏还傻呆呆地以为她总有一日可以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是,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付于你。”青莲闭上眼,展开双臂,道,“动手吧。”
园丁望向辛慕苑,见到她没什么反应,便和旁边的人一同上前将他压下。
可就在园丁拉住青莲的瞬间,青莲突然拔出卡在园丁腰带上的剪刀握紧朝着自己的肚子插下去。
辛慕苑脸色骤变,慌忙弹出自己袖子里的暗器。
染了麻醉的针从袖口飞出去,扎在青莲的虎口处,一阵酥麻传来,逼得他不得不松开握着剪刀的手。
“吧嗒”
染了血的剪刀落在地上,红色的血珠在地面上弹开,溅起一小片的血花,浓郁的腥味儿在空中散开。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