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李琪徒然拔高的声音,齐元转头看去,看到李琪皱起的眉头,齐元笑了起来,安抚似地牵起李琪的手向屋内走去。小琪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喜欢粘着自己。
第一次看见小琪的时候,他跟在师妹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就如同他小时候曾经救下的小松鼠一般,湿漉漉的带着期待的样子。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掌门师叔收做入室弟子了,每次回千阳阁,总是会被掌门师叔拉了炫耀一番,也是从掌门师叔口中,哪怕不曾见过几面,齐元却知道了李琪所有的喜好厌恶。
后来,自己受了伤,回阁养了两年伤,那两年他便和李琪慢慢熟悉了起来。再后来,他伤好了,李琪同他却越发亲密起来,对于这个掌门师弟,齐元自己也非常喜欢的,况且知道了李琪的身世之后,自己心里总是或多或少的对他有些怜惜罢。
见齐元拉着自己的手,李琪便不说话了,安静乖巧地跟在齐元身后,一双眼睛也不左右张望了,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紧张得如临大敌一般。
见李琪这般,凌奕眨了眨眼睛。在他的印象里,齐元同李琪自是很亲近的,只是后来李琪去了军中,两人的关系便渐渐淡了,后来齐元因了经年旧伤在他登上帝位的第七年去了。他还记得,接到消息的那晚,回京叙职的李琪难得的拿了酒入宫找他,两人在驰云阁楼上喝了一夜的酒,从此之后,李琪便再也没有回过京。
那一夜,他隐约看到了李琪眼角的泪光。
如今看来,怕总是这样罢。总有一个人,在年少时是自己的整个天下罢。哪怕经年之后,这人已经不再同年少时那般高高在上,但是一举一动依然会牵动心神。即使到后来,已经有了爱慕之人,怕也是无法释怀的。
那是此生,最美也最初的光。
看着牵手走来的两人,凌奕收敛了心神,看着李琪问道:“小师叔……这便是我师父么?”
“嗯。”李琪点点头,不甘愿地说:“这便是你师父。”说着,又补了一句:“你要乖乖听话,不要气他,不然我就揍你!听见没有!?”
凌奕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却紧张地点点头道:“是,我会听师父的话的。”
“小琪。”齐元开口唤道,带了些许责备,怎么说也是师叔,怎么这么吓唬人家呢。说着,便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凌奕的头说道:“你便是凌奕罢?”
“是。”凌奕有些紧张,小声地回答道。
“我当你师父,你可答应?”看到凌奕紧张的模样,齐元笑了起来。
“嗯!”用力地点点头,凌奕软糯的声音轻轻地唤道:“师父。”
“乖。”站起身,齐元说道:“那便敬为师一杯茶罢,就当你拜过师了。”
“是。”凌奕说着,倒了一杯茶,朝着齐元一跪,双手将茶递了给齐元,嘴里说着:“师父请用茶。”
“嗯。”齐元接了茶,喝了一口,说道:“起来罢,以后你便是我千阳阁的门人,门内师兄弟你怕也是不能常见,如此你便同你小师叔好好相处罢。”
“是。”凌奕点点头,答应道。
齐元看着凌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奕儿你做过去,把手伸出来给我看一下。”
凌奕依言坐过去,将手递给齐元。
齐元伸出两指,搭在凌奕的脉门上,试探性地放出一缕真气,让它随着凌奕的经脉流转,真气毫无阻碍地随着凌奕的经脉转了一圈,见状齐元便要收手,却突然发现凌奕面色苍白,那缕真气也突然不受控制地横冲乱撞起来,齐元立刻收了真气,问道:“你可是受过内伤?”
摇摇头,凌奕回答道:“奕儿不曾受过内伤。”
闻言,齐元一挑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慰了凌奕两句,边转开了话题。
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凌奕向裕德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凌奕见状,便放松了身体,靠着椅背同齐元随意闲聊了起来,许是特意要转移话头的缘故,齐元不时同他说些江湖趣闻,李琪也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两句嘴。三人之间气氛融洽,一时间倒是忘了时辰。直到长平侯差人来唤两人去用午膳,三人才停了下来。
倒是那随侍,看到齐元吓了一跳,但一听是琪少爷的师兄,又是表少爷的师傅,倒也没多问。只是行了礼,便领了三人朝中堂去了。
对于齐元的突然出现,长平侯几人倒是像见怪不怪一般,几人用了午膳,李琪便开口说有些乏了,宋锦见状便领了李琪和凌奕去休息。凌奕牵着宋锦的手往后宅走去。
却隐隐约约听到前堂,外公的声音传来。
“瑞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