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周光傻,到现在还相信韩秀的承诺,但周光其实一点也不傻。
他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直到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才终于站了起来,悲怆的质问道:
“何为兄弟?何为兄弟?相濡以沫的患难之交,同生共死的歃血之盟,生死相随的兄弟义气!这些于韩秀而言,究竟算什么?”
“果若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他一边喊,一边拍着胸口,仰天大笑:“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我固当烹!哈哈哈哈!”
“周兄!”刘永安惊呆了。
在他的眼里,周光一直是闷不吭声的,兄弟们一起议事,他总是很少说话,也很少发表意见。
可是现在,他竟然发出这样的悲叹!
这还是周光吗?
或者说,这还是他认识的周光吗?
“刘兄,你们都劝我,不要去攻打北晋,不要相信他的承诺!可是,咱们留在咸阳又能做什么?等着价值用尽,被他卸磨杀驴吗?”
周光喝的醉醺醺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身子还在摇晃。
他不是不知道,韩秀的承诺不可信。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韩秀已经是皇上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连石文都被气的告病回家,石渤都被革除官职,他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
不如老老实实的回去镇守边关,带兵打仗!至于怎么打,那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
……
皇宫,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张立对着韩秀行跪礼,双膝下跪,手掌触地,额头贴于手掌上,每一个动作都做的一丝不苟。
“爱卿快平身!”韩秀手掌虚抬,声音真挚恳切,但身子却没有动,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跪礼,才是觐见帝王的礼仪。而他的那些结义兄弟,却从来只是拱手,连揖礼都不曾做过。
还是张立识时务,懂规矩。
“皇上,臣今日是来劝谏的。”张立还没起身呢,就直奔主题。
韩秀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皇上认为,这天下如今是谁的?”张立的垂手而立,神色从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当然是朕的!”韩秀眉头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