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申屠轻飘飘地说道,却让袁来好惆怅。
一大帐的修行高人都等着自己坦白从宽,这已经并不仅仅是唐静岩的针对了,唐静岩可能私下里很厌恶他,也乐于没事给他点教训,但是袁来相信他之所以闹出这一出终究还是为了聚集所有宗门的压力,共同逼问出申屠沃甲召唤自己的真相。
装聋作哑是不可以的,因为他没有装聋作哑的本钱,不像人家申屠沃甲,不想说,也没人敢逼着说,只能通过自己侧面敲打。
没人敢拿申屠怎样,自己却只是个略有名声的虾米,背后没有宗门势力支持,就没人真放在眼里。
要是硬着头皮不说就必然会得罪这一帮的大人物,他目前还远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一下子拉这么多仇恨,实在不明智。
要是但说无妨呢?一来这帮子高人不可能领自己情,但好歹也不会有啥矛盾,但二来申屠沃甲这边估计就要看他不顺眼了。
人微势轻,在两强之间就只能受夹板气。
袁来想了想,偷偷向与修行者们对坐的另一侧看去,那里坐着的都是属于申屠沃甲一方的势力,他轻轻一望,便在人群中看到关西。
关西的脸色肃穆,神态复杂。
袁来没有多在他脸上停留,而是继续看去,五道强大气息中的一道也坐在这边,按照袁来所想,那位低眉不语的道人恐怕极有可能是寒山清流的宗主,作为坐拥青州的大宗门,虽非西北之地,但显然与申屠沃甲纠葛颇深。
这一侧的人他认识的太少,最后终于还是在看到韩擒虎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韩擒虎面无表情地坐在位中,见他望来,便与袁来对视,在半息之内他轻轻地,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这种小动作袁来觉得并不能瞒住很多人,但这没关系,反正他只需要一个暗示就可以。
韩擒虎既然摇头了,也就说明申屠沃甲的“但说无妨”四个字果然是扯淡的。
“真的很麻烦啊。”袁来心中暗道,头微微扬起,思考对策。
给他的时间有限,在沉默中已经有许多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终于,就在唐静岩忍不住要当众催促之时,袁来开口了。
“我,的确是有事找申屠大将军。”袁来故意地长叹了一口气,在所有人的瞩目下露出戚容。
“其实,也许有的前辈已经知道了,有的还不知,最开始发现草原上的那个东西并报告给西北军的人就是我。”袁来坦白道。
这个消息显然并非所有人都知晓,听他说出来,霎时间不少人都露出讶异和关注的神色,便是西北阵营中的很多人也皆是如此。
看来对于这件事,无论是韩擒虎还是申屠都在有意隐瞒。
“是你发现的?”一人吃惊道,随后也提起了兴趣。
“是。”袁来点头,然后便在众目睽睽下开始讲述那个他已经说了很多次的故事,从自己来西北参加扫荡军到小野被抢走,这些都不是啥秘密,有心人想打听根本瞒不住,他也干脆毫无隐瞒地说出来,只不过在言语间将古城废墟的传送阵一事掩去,只说他在追逐中遭到了壁障的阻拦。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韩擒虎以及主位上的申屠两人皆是眯起了眼睛,尤其是韩擒虎,更是似乎……有些紧张。
不过,在听到袁来隐去传送阵的时候,申屠沃甲眼角的肌肉便松弛下来,韩擒虎眼中的寒光也变得温和起来。
韩擒虎端起酒樽,微微沾唇。
“还算明智。”他默默对那滔滔不绝的少年评价道。
袁来自然不知道韩擒虎的评价,只默默收了尾,总结道:“我不知道’世界‘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进去的,总之,在当日我察觉到小野被绑架进去,我试图轰开壁障但根本无法做到,只能向天门关报告。”
“我闭关结束后,听闻有多位四境大宗师已经抵达这里,想来破开壁障指日可待,心中担心小野的安危,所以请求关叔带我来此求见申屠将军,想着能尽早救人回来,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