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着贺季青没好气的笑:&ldo;你那个脸,要不要找点消肿的药涂涂?&rdo;
贺季青摇头:&ldo;暂时不用。&rdo;
林舒说:&ldo;要的。&rdo;
护士看看贺季青,又看看林舒,&ldo;听谁的?&rdo;
&ldo;我的。&rdo;林舒居然说。
贺季青心中一暖,眼眶又发胀了。他别过头,望着窗户,窗帘拉着,有光透进来。他上前,拉开窗帘,热烈的阳光汹涌而入,带着灼人的温度。
护士笑嘻嘻的,满意的走了。几分钟后,另一名年轻些的护士送来药膏,开过封的,是她们自己用的,免费赠与贺季青。
林舒羡慕道:&ldo;你还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rdo;
贺季青趴在他身上,看着他下巴上的疤:&ldo;我只想受你欢迎。&rdo;
林舒红脸笑。
&ldo;你的疤,医生怎么说?&rdo;贺季青问他。
林舒用未打针的左手摸下巴,上面没有凸起,&ldo;已经淡了很多,医生说恢复的好的话,以后会越长越淡的。&rdo;
贺季青用脸蹭他被子下的腿,&ldo;那就好。&rdo;
&ldo;如果一直在呢?&rdo;林舒歪着头,故意问他。
贺季青也学他,故意皱眉思考,面露为难的说:&ldo;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凑合了!&rdo;
林舒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他上过药的左脸,&ldo;真好,又能看到你了。&rdo;
贺季青闭眼,感受他手指在脸上的移动。这一次是真的,不再是梦。扎在心底的刺,发芽了,开花了,花香四溢。春天来了。
三天后,林舒出院。他的舅舅再没来过,只有表姐在他出院那天,专程来看过,见贺季青还在,满意的离去了。
林舒在厦门租房住,住在集美。贺季青送他到集美,进了屋一看,直皱眉头。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但很小,朝阴面,采光不好。大中午,只能看到一线阳光。在这种地方,别说养好身体,怕是还要惹上别的病。
他一身伤疤,他过得不好。贺季青心口发酸,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他有什么资格恨林舒?他更可恶,因为自以为是的懦弱。
&ldo;你养的?&rdo;他指着窗台上,一盆小吊兰问他。
林舒烧着开水,准备泡茶,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回答:&ldo;对啊,在路边捡来的。捡来的时候感觉枯死了,一泡水居然又活了。才两个月不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厦门的植物都能长得很好。&rdo;
他细细的说着,语气一如从前,好像两个人从未分开过一样。他没变。贺季青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ldo;你家人呢?&rdo;他终于问了。
怀里的人身体瞬间僵硬了,但很快恢复正常。他问他:&ldo;你喝什么茶?大红袍,肉桂,还是水仙?我这里也就这些了,还是表姐给我的。&rdo;
&ldo;都可以。&rdo;贺季青抱紧他。
他掰他的手:&ldo;你这样,我没法拿茶叶啊。&rdo;
贺季青松开他,看着他从冰箱旁边的柜子,翻出一包茶叶,又从书桌下面翻出一个玻璃矮桌,上面一套简易茶具。
&ldo;闽南人的日常生活,少不了茶。&rdo;林舒找了个矮凳给他坐。
贺季青乖乖坐下,看着他拿着烧好的水过来,慢慢的泡茶。他的手法娴熟,贺季青曾经见过。
他将倒满茶汤的茶杯推到他面前,贺季青捏起茶杯啜饮,茶汤滋味很足,苦中带甜。
&ldo;好喝吗?&rdo;林舒问他。
他说不错,林舒笑了:&ldo;我表姐在文化局上班,办公室里都是别人送的好茶。&rdo;
&ldo;你表姐人很好。&rdo;贺季青说。
林舒默默点头。
&ldo;你这房间不大。&rdo;贺季青环视一周,大概15平。
&ldo;一个人够住。&rdo;林舒挺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