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生的知音,兄弟。”
“你去了,新字新墨都无所谓了。”
穷儒生缓步踏出木屋,瞧见漫天乌云密布。
薛书剑已经消失好几日了。
没有一点消息。
儒生知道,他不是会丢下自己偷跑的人。
那便是死了。
穷儒生双眼通红,挥舞着破旧笔杆,指着天空。
“我日你老母的老天爷!穷人的命便不是命?”
“恨身不得双翼,为青鹏扶摇,斩苍云白狗!!”
他破口大骂,可能是闲着骂的不过瘾,甚至踏上一块大石头,登高指空。
穷儒生恨。
恨自己穷,恨世态炎凉。
薛兄弟死了,除了自己,会有人在意么?
什么时候,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驾鹤西去了,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件事了?
穷儒生一直骂了几个时辰,嗓音沙哑,心中郁气却越来越是堵塞。
破庙前头是官道,不时候有行人路过,瞧见穷儒生的破口大骂。
不认识的便装作没见到。
眼熟的,知晓穷儒生身世的,便都是摇头叹气,叹的是书生疯了,日后少了个乐子。
一直骂,却实在骂不舒服。
穷儒生不知为何委屈起来,头也不回地躲进破庙。
他讲自己的脸深深埋藏进破旧的衣物,腐朽的味道从四面八方钻来。
他抬起头。
稀里哗啦——
雨水已经淅淅沥沥。
“我若是死了,会有人在意么?”
穷儒生怔怔出神,眼睁睁看着落在门前的半张宣纸,那张被自己视为最重要之物,被微风轻易吹走。
吹走的,还有穷儒生对于人间的最后一点期待。
“曾经或许有,在意我的人。”
穷儒生呢喃着。
“可惜。”
“何处青山,何处友人,人生自古留不住,留不住啊。。。”
————
清河城,韩家大院。
薛书剑身边的黑雾转的越来越快,灵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