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十章遇伏
柳任风,铁将二人总算还是上了开往深圳的列车,由于不是铁路高峰时间,车厢里的人并不多,两人面对面坐下,各占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火车开始缓缓的动作了,越行越快,窗外的灯火不住的在眼前倒退,车厢里的人大多都昏昏欲睡,毕竟这趟车的发车时间是深夜,车窗外夜凉如水,火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撕碎黑夜,一头扎进茫茫之中,对面坐的柳任风和铁将两人各怀心事,倒也提不起兴致闲聊。
铁将此时的心境不必多言,当然是深恨那名小姐,自己真心付出,哪知如此下场。这也难怪,不谙世事的他,对上一个久历风尘的坐台小姐,这样的结果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而此刻柳任风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思绪随着火车飞奔,溶入这沉沉的夜色当中,柳任风没来由的想起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只见过一面,不知其名的女人,还是同样的环境,同样在这样的一列火车上,那个琴音破敌于无形的女人,那个让自己惊为天人,让自己第一次见识非人者力量的女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柳任风的生命就此不同。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柳任风望着漆黑的窗外,想起那白衣胜雪的操琴女子,心下好生黯然,回历前尘种种,恍如发梦一般,自己的人生,究竟何去何从,心里竟是没有半点谱,自己还是平常人之前,想法简单之极,上完学,找一份好工作,娶一位如意佳人,从此为家人打拼一生,太平盛世之际,身为男儿纵有心也无处报国,只好把些豪情深埋心底,倘若狼烟再起,定当投笔从戎,成就一番功业。而今,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逃犯,一逃就是一年多,身付绝技又怎么样?和面前这铁将一样,顺我者猖?看不顺眼的就干掉?一时间浮浮沉沉,只觉得造化弄人,柳任风骨子里那点文人骚客的悲天惘人情怀在今夜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不觉已行至三门峡,此处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火车在山梁上急速前行着,脚下就是黄河水在暗夜里翻腾咆哮,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柳任风并不是初次听到这黄河水的咆哮之声了,只不过这次是在沉静的深夜,听起来格外刺耳,就在柳任风打算闭上眼休息片刻之时,蓦然间从涛声中隐约听到一丝异声,依稀是一抹琴音,夹在怒涛之中,高亢激越,若隐若现。火车竟然减速下来,不多时,火车停在了山梁之上。起初柳任风以为是临时停车,不以为意,随着发现极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车厢里的乘客全都木然的起身,一个一个朝门外走去。
此时铁将已是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快给老子出来!”声若奔雷,喝得排队出门的乘客均是一震,几个下车晚的,就地软软的倒了下去,不醒人事。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清洌的琴音爆发响起,犹如一条水龙欲攀高山,一口气扶摇直上,行至最高,哗的一声,水龙破散,现实中的真实情景,正是琴音激起千重浪,一股巨浪由黄河水面腾出,直扑柳,铁二人所在的火车,强大的水压瞬间就将车厢里所有的玻璃窗压得迸裂四散,水流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一股巨浪倒也伤不了柳铁二人,只是人为的戏弄叫人心中不爽。两人直接在水浪临车之前,破顶而出,稳稳的立在车厢顶上。
目力所及,这才看到,黄河岸边,大青石上,白衣胜雪,抚琴而坐,一名女子正风姿卓绝的坐在岸边大青石之上,仅管身后河道内风高浪急,可就是没有半点水花溅落到这女子身上。柳任风一颗心几乎到嗓子眼了,本以为一生无缘再见此女,此女正是和柳任风一起在火车上抚琴论道制敌的那一位,只不过,当日手中的小琴换成了今夜背岸临风的一张大琴,这女子张口出言道:“柳任风,当日一别,一年多不见了,难得重逢,有兴趣听我再弹一曲吗?”
三人相隔不算近,可不知怎么的,这女子的声音竟轻飘飘的传到两人耳边,柳任风心中一动,当日自己还是一个普通学生,也没有报名给这女孩,今天却被见破名字,回想当时的情景,想来这女孩子也是a组或是国家政府方面的人吧。
于是柳任风对铁将道:“老铁,这个是冲我来的,不关你的事,你可不要随便出手啊。”
铁将神情出奇的认真,也不答话,只是负手而立,直直的望着东南方向。
柳任风一个纵身,跃到女孩身前,笑了笑道:“你是a组的还是s组的?真没想到居然最后碰到的是你!”
那女孩浅浅一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也并不是来和你算旧账的,不过你可以把我当成国家公务员,因为现在国家有事找你帮忙。”
柳任风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过我还有机会站在国家这边吗?”
女孩子道:“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究,以后你还可以一片光明,只要你帮助国家做一件事,也可以说是帮助人类做一件事。”
柳任风何等的聪明,打断女孩的话道:“你们要对付他?”这里指的他,当然就是铁将。
此时铁将面朝东南,眼望群山,只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隐隐从山中传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力量存在。奇怪的事,自己的担扰并不是这些人身上,作战不是光凭力量压倒就可以了的,和这些人对战,自己就算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就是有种自己猜不透的不安感觉,令得自己十分难受。猛一回头,柳任风和刚才这名操琴女子,不知何时起,已到了自己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