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一脸云淡风轻的应道:“当然!要不然小宇回来,我们就走不掉了。”
虞清欢语毕,便转身离去,众人紧跟在她身后。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院中,裴奕正端坐在石凳上,他手中拿着一把剑,在石磨上磨剑。
剑身和石头触碰的声音滋滋作响,磨完剑身后便用水清洗干净,再用帕子将其擦拭。
慕兮云从里屋走出,裴奕将擦的蹭光瓦亮的剑收回剑鞘。
他快步走到慕兮云身侧行了一礼,“王爷!”
见慕兮云不言不语,他便自觉站在他的身后。
门外一士兵着急忙慌的走进来,他面露惊恐的跪在离慕兮云一步之遥的地上,声音颤颤巍巍道:“启禀王爷,城内爆发瘟疫,城中许多流民百姓都病倒了。我们的人里面也有病倒的人,经检查,数目多达一万。”
这一噩耗如同晴天霹雳,给了慕兮云当头一棒。但慕兮云还是心下冷静道了句,“将所有感染瘟疫的将士全部隔离,至于剩下的九万士兵,让他们做好防疫准备。还有城中的百姓,全部杀了,一个不留。最后,将百姓全部火焚。”
爱护百姓的慕兮云已成过往。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二十年。
二十年世事变迁后,经历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他早就将一切看淡。
如今的慕兮云不再是慈悲的神,他守不住初心,所以现在的他已没有杨毅那份爱民如子的心怀。
慕兮云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不将那些百姓快刀斩乱麻,杀了他们,那只会有更多人因瘟疫而死于非命。
裴奕虽也不是心怀苍生天下之人,但他还是觉得百姓无辜,便上前对着慕兮云行礼,“王爷,襄州百姓毕竟是寒国子民,若全部杀掉太过残忍。不如,就将他们驱赶到襄州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我们派人将襄州城门紧闭就好,不让百姓进出。”
慕兮云只觉裴奕说的有理,便吩咐了属下前去执行,属下领命退下后。慕兮云便带着裴奕前去士兵的住处。
士兵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就将街道上的百姓全部驱逐于襄州城外。
慕兮云和裴奕走过的这一路上,空无一人,但破瓦颓垣倒是多的数不胜数,襄州洪灾,赤地千里,饿死渴死的人不计其数,其来不及火化的尸骨都还在城中堆积着。
慕兮云命人将尸骨全部焚烧。
在城中一块宽敞的空地处,安营扎寨,营帐中都是染病的士兵。慕兮云看着这些躺在地上,要死不活,被瘟疫折磨的嗷嗷乱叫的士兵,心中没有波澜。
他刚要近距离的查看士兵的症状时,裴奕一下挡在他的身前,“王爷!”
慕兮云知道裴奕担心自己,他应道:“放心,本王就看一眼。”
裴奕知趣的让开,慕兮云远远的看了一眼这些士兵,士兵们脸上发红,手脚溃烂、皮肤化脓,他们有些人高烧不退、有些人见水就喝,喝完就吐。
呕吐的腌臜物散发阵阵恶臭,且味道泛着一股子酸臭味,恶心至极。
慕兮云拧着眉,似有心事一般,转身离去。
裴奕跟在他身后,慕兮云问道:“可曾请过郎中大夫?”
裴奕应道:“王爷,襄州城外的临县百姓都染上了疫病,这方圆百里的大夫都请过来看了,皆束手无策。而这些过来看过疫病的大夫几乎都病了。”
慕兮云命令道:“走,去看看水源。”
裴奕跟着慕兮云来到了城中的水井处,裴奕拿起一旁的木桶打了一桶水上来,经检验,水质已经脏污不堪,白净的水已成黑水。
慕兮云知道施鲩自己就是一个贪官,且他为人四面玲珑,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慕兮云不太愿意听他多说。
慕兮云命令道:“裴奕,你替本王去调查一番,这城中的富商豪绅都去哪了?若找到他们,便让他们出钱凑银,若有不从的,无需顾忌,杀无赦便是。”
裴奕刚准备行礼时,一士兵从远处小跑而来,来到慕兮云面前时,他已是气喘吁吁,但他还是行礼道:“王爷,杨老将军病倒了,而城外匈奴人在叫嚣。”
这人话音刚落,远处又有一士兵小跑而来,他立在慕兮云面前,神色匆匆,“报,王爷,我军将士又因瘟疫又倒下了五万人之多,死了一万左右。现在那五万人已被隔离了。”
战场上接踵而来的意外是正常的,慕兮云临危不乱,只对裴奕道了句,“走,随本王去迎战。”
众人行礼应道:“是!”
众人跟随慕兮云没走两步,慕兮云脚步一顿,他只觉手臂奇痒无比,待他伸手将衣袖拉开时,他的那只皓白的雪腕上出现红疹,裴奕立马上前,关切道:“王爷!”
慕兮云一甩衣袖,打断道:“无妨!”
语毕,慕兮云大步离去,裴奕也跟在身后。路走一半,只听碰的一声,慕兮云转头去看,只见两个士兵倒在了地上,看他们的样子面红如火,应是发了高烧,而裴奕也好不到哪去,他只觉胃里翻滚,恶心感涌上了嗓子眼,他隐忍不住,跑到一旁的破屋前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