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白衔清将肚子里吐了个空,终于是再吐不出东西来了。
看他受罪,林安不忿的骂了许多,却始终没有停下马。
因为林安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只觉得‘江吟晚’是在白衔清那儿挨了重罚。
而这会儿白衔清已经逐渐接受了灵魂互换,便安静的听着林安是如何花样骂自己。
他久居高位,很少能听到这些话。
但既为君自当是要倾听各种声音的,他还没那么小心眼。
然而不听不知道,因为两人常常私下里骂白衔清,林安对江吟晚掏起心窝子来用词从不忌讳,加上文化程度不高常会夹杂着骂娘,一段话下来脏的他耳朵发烫。
说着,林安还往道上狠狠啐了一口。
他眼皮跳了跳,能感受到林安这愤怒的一口唾沫真正想要的是能吐他脸上,不由得也有些庆幸还好在朝堂上大闹的是江吟晚。
不过在林安三句一声娘里他也算梳理出了一些东西。
用文化人来讲便是地方官商勾结严重,地主横行,百姓为了过好日子就去讨好地主,结果地主变本加厉以巩固手中权势,令穷人越穷。
而朝廷为了安置流民,防止暴乱,以魏东为首提出了‘多一兵就少一贼’的招安法,意为平和处置的同时也扩大了军队。
这也是为什么江吟晚闹上朝堂时,魏东反而责问她,军队人数庞大甚至要远超前朝,每年掏出的军费都只多不少,却屡屡败仗,如今怎能还有脸提升官衔,简直做梦。
而从林安的口中:“狗急了就爱跳墙,穷人走投无路就爱搞暴动,嘿他娘的搞了暴动朝廷就玩招安,那这不就是在说只要暴动就有与朝廷谈判的资格喽?”
虽不好听,却恰是这么个理,官商勾结之下穷人走投无路,朝廷面对暴乱会选择招安,那么就是在逼着穷人都举旗造反,以混口粮食。
如此一来边界烽火连绵,内地兵变民变一年多如一年,收编的竟都是些混吃混喝的。
江吟晚的忠,他是知道的。
所以即使是发生了灵魂互换这种离奇的事,他也并不疑心是江吟晚的诡计。
虽然她脾气差了些,好歹也是一心为国,暂且交由她大概也乱不了,难得能远离开繁华的皇城,或许这是个‘微服私访’的好机会。
白衔清思索着,入夜,在客栈里提笔书下了一道折子,怀着忧民之心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边疆之路。
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赋诗、作画、品茶、赏花,握了二十六年笔杆子的帝王,这一次选择了站上狼烟风沙口。
“吾今已行至青州,天干气燥,民生尚且安好,愿卿远在皇城务事事以万民为先,珍重。”
翌日,气得胃疼的江吟晚书案上便多了这样一份折子。
“哈?!这王八羔子他娘的是不是在挑衅我?”
啥叫务事事以万民为先?她有哪里不以万民为先吗?
她昨天就是为了百姓才打了那群老东西二十庭仗!
今早上各个都鹌鹑了起来,谨慎恭敬多了,可见挨打还是有成效地很嘛!
赵全并不知道折子上写了什么,只知道那是江将军递上来的。
他望着自己那读了二十六年圣贤书的陛下,如今张口闭口就是他娘的,王八羔子,浑然似被江将军附了体,痛心疾首间还是为江吟晚说了句好话“或许江将军她不是那意思呢。”
边说边打量着陛下神色,准备若见怒色就噗通跪下,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