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久不见陛下回来,一早就候在外面等,遥遥的望见了那一双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江将军在后面驾马揽着自家陛下,而陛下居然也就这样心安理得的靠在人家姑娘怀里。
…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不免为陛下担心,这怎么能把握住江将军芳心呢,陛下,你得支楞起来啊!
而江吟晚她实在是困了,一路哈欠连天,不自觉就靠在白衔清怀中迷迷糊糊起来。
苦了白衔清这一路想靠近又不敢,远离又不舍,由着她的脑袋在怀中蹭啊蹭啊,两人离的是这样近,近到他好想这条路永无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如果马蹄慢些,再慢些,从秋天走至冬天,从落叶走至落雪,他与她都身披厚雪,染白了发丝,是不是也算一种共白首。
“晚晚。”他偷偷唤她。
见她毫无反应,阖着眼呼吸均匀的入了梦,他才安心。
于是他微微垂下头,松开了一瞬妄念,贴近了她面颊。
然而他又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反复隐忍,克制。
直到行至赵全的面前。
见赵全就要行礼问安,白衔清赶忙抬手止住,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随后揽着江吟晚的腰身小心翼翼的抱下马来,交到了赵全怀中,怕吵闹怕颠簸了她。
赵全眨巴着眼一脸的懵,隐约觉得江将军和陛下关系变好了不少,可是为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见陛下困的像被人捂了蒙汗药一样,怕是天上降下惊雷也难醒,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忙的如同紧绷的琴弦,好不容易歇一歇又出了这么一子档事,陛下是真的累啊。
于是他对白衔清颔首示意,抱着江吟晚走了进去。
而白衔清一直立在原地,望着大门在眼前掩合,这才回去自己的住处。
夜风拂面,‘少年’指腹摁在剑柄处,高头大马,酒二两,心比鸿鹄,嘴中悠悠吟唱一首,欲与诗仙一较风骨,那是未受风吹雨折,本该一身傲骨的他。
如今穿过浓雾,迷失了方向的人握紧了剑鞘正破开一道天光,归来时又是少年魂。
伴随着马蹄,他感受着胸腔处那难以平复的心动,几分涩意,几分苦味,可纵是再多隐忍的痛苦,他都无法熄灭这份念头,因为那儿本就是被她闯进来,一次次捂活过来的。
翌日。
江吟晚睁开眼,见自己已然是躺在床上,才发觉自己居然在马上就睡过去了。
赵全打了水来,伺候她洗漱。
一边伺候一边像数落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碎碎念个不停。
“陛下,昨儿您与江将军一同出去那么好的独处机会,这从来都是英雄护送美人的,您得怜香惜玉,虽然江将军确实强势了些,但也得当成娇花对待,才能讨得欢心啊,您怎么能躺人姑娘怀里,让人姑娘带着您回来呢!”
说着,他长叹一声,仿佛到手的东宫娘娘变成鸭子飞了。
江吟晚拿着布巾粗略的抹了两下脸,认真反驳起来“诶,此言差矣,为何我就不能是那朵娇花了?我瞧着我这张脸就很不错,不比他更像娇花?”
赵全一时沉默,只觉眼前一黑。
“…”
娇,确实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