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完毒,贺槐生揭了个创可贴,替她贴上。
灶上还烧着水,贺槐生将火关了,也不管流理台上铺了一层的食材,拖着夏蝉走出厨房。
她手是冰冷的,贺槐生攥着捂了一会儿,知道渐渐有了点儿热度,才问她:“疼不疼?”
夏蝉笑说:“就一个小伤口,你别这么大惊小怪。”
贺槐生看她一眼,“以后……别做饭了。”
“那不是因噎废食么。”
贺槐生看着她,认真又费力地说:“你,不是用来……做饭的。”
夏蝉笑了,“那我是用来做什么的?”
贺槐生却闭嘴不言了。
静了片刻,夏蝉忽说:“我有个初中同学要结婚了。”
贺槐生看着她。
“在美国,还给我发了请柬。”
前几天,夏蝉收到一封邮件,就是她初中曾帮助过的那个女生发来的,说是圣诞假期即将举办婚礼,邀请夏蝉过去,并负责往返机票。女生在信中简要介绍了与自己未婚夫相识相恋的过程,并再次感谢夏蝉当年的帮助,且祝她也能早日收获姻缘,附件是一张她与未婚夫在沙滩上的合影。未婚夫高鼻深目,典型白人的长相,搂着那女生的肩膀,一人露出八颗牙齿,笑得跟牙膏广告一样。
夏蝉从一旁摸过手机,翻出照片给贺槐生看,“你看,她男朋友帅不帅?”
贺槐生:“……”
夏蝉笑嘻嘻地看了贺槐生一眼,“没你帅,好了吗?”
她收起手机,“可惜我去不了。”
贺槐生沉默片刻,忽问她:“想结婚?”
夏蝉愣了一下,继而意识到,贺槐生怕是误会她提起这茬的意思了,便笑说:“不想。结婚有什么好,得替人烧一辈子饭,要是运气不好碰上家暴,或是婆媳关系不和,或是生孩子遇上什么羊水栓塞,一条命都要搭进去。”
夏蝉看着贺槐生,又笑问:“你觉得,我是那种想要结婚之后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女人吗?”
贺槐生目光定在她脸上,没有说话。
夏蝉静了片刻,脸上笑容渐渐地淡了。
她想,即便她是,也不会向贺槐生这样的男人要婚姻。
一时谁都没说话。
直到夏蝉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过一看,陈艾佳的电话。
夏蝉看了贺槐生一眼,起身接起来,“艾佳……”
贺槐生坐着没动,抬头看向走去一旁的夏蝉。
不一会儿,夏蝉挂了电话,赶紧过来拿外套和包,一边解释道:“我得去趟艾佳家里。”
贺槐生也跟着站起身。
夏蝉看他一眼,“你不用去了,我估计得送她去医院,人多眼杂,我怕……”
贺槐生却坚决说道:“我送你。”
两人下楼,径直上车。
夏蝉心里焦急,频频向前张望。
贺槐生将她手抓过来,安抚道:“别着急。”
她手又冷了,这会儿冻得跟冰碴一样,好像怎么捂也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