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死赖着不走的人,真可笑。”周围的声音越来越难听,封振恨不得一拳头挥出去,可一低头,鹿之绫仍然云淡风轻地坐着,仿佛这些声音都与她无关。观音琉璃后,季竞将这一幕看了个彻底,虽然离得有些远听不清太多句,但猜也能猜到。“白长这么张漂亮脸蛋了。”季竞感慨地摇了摇头,“这种女孩啊家境一夜倾塌,就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一心以为多巴结几个有钱人就能回到过去的生活,是吧,妄哥?”薄妄仍是慵懒地靠在后面,一双狭长的眼没什么情绪地看向那一道单薄的身影。鹿之绫受尽奚落闻言,他动了动唇,“没点骨头。”被人侮辱成这样,连一点反击的心思都没有。“谁说不是呢。”季竞耸耸肩,“本来还想玩一玩,现在就算了吧,她连这种半百的老头子都傍,我要是被她缠上还怎么脱手。”薄妄侧目看他。季竞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摸了摸后颈,“妄哥怎么这么看我?”“没什么,随便看看。”薄妄幽幽地盯着他,低沉的嗓音没什么喜怒,“你这脑袋和脖子连得挺结实,长得不错。”“……”季竞吓得差点尿裤子,腿一软滑瘫到地上,脸都白了,“妄哥,我要做错了什么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我一会儿绝对拍个全场最贵的好物做您的生日礼。”薄妄缓缓坐直了身体,手往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薄唇微勾,“怕什么,夸你脖子长得好而已。”“哈,哈,谢谢妄哥夸奖。”季竞干笑,脖子被拍得飕飕发凉。这他妈是人能想得出来的夸奖词?天使筹募晚宴的拍卖环节正式开始,现场的灯光暗下来,只剩下几束投向拍卖台的灯光。刚刚还引导着众人一起看笑话的龚姿桦此刻对着话筒讲述国外山区儿童的种种不易,说到难过之处还掉了眼泪,哽咽到讲不下去。现场响起一片掌声。鹿之绫坐在位置上,也跟着拍了几下手。拍卖的珍玩被一件件摆上台,周围纷纷举牌。过程中,所谓的老同学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过来问候她,有奚落的,也有可怜她的。种种声音好不热闹。暗色中,有人把一杯掺了辣椒汁的红酒往她面前狠狠一放,“喝点红酒吧鹿小姐,恐怕你已经好几年没喝过好东西了吧?”鹿之绫笑了笑,将面前的酒杯推远一些,“是啊,天天吃糠咽菜,我的胃已经不配喝好酒了。”“……”那人一噎,气愤地剜她好几眼。鹿之绫静静地等待着手串出场,忽然身边有影一沉,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在她旁边坐下,喷多的古龙水味道扑面而来。鹿之绫掩了掩鼻子,差点勾起孕吐反应。“之绫,还记得我吗?我是王耀宗的爸爸,你们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们见过。”男人无心拍卖的流程,只色眯眯地盯着她,周身打量,就像打量要买的一件货物。封振死死瞪向他。鹿之绫轻描淡写地一笑,“叔叔好。”“好,好,对了,我记得你当年中学只上一年就去k大少年班了,现在念得怎么样?”王志成问道,握着红酒杯喝了一口。鹿之绫端正坐好,“家中变故,就没再念书了。”当时的她,只想缩起来苟且活着。“这太可惜了,你那么优秀。”王志成搁下酒杯,将手搭到她身后的椅背上,感慨地道,“你这么好的孩子不该被埋没,不如让叔叔帮帮你吧,叔叔给你治眼睛,送你去上学,怎么样?”鹿之绫不动声色地往前坐了坐,声音平静,“谢谢叔叔,不用了,况且我已经结婚了。”说着,她露出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闻言,王志成不屑地回头看一眼封振头上半白的发,笑得轻蔑,“你才二十岁出头,这种老头子怎么能满足你?这样吧,晚宴也没什么意思,叔叔带你去逛街,买几个包。”说着,王志成便去抓她的手想要拉她起来。封振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拉开他,“你不要太过分了!”王志成回头看过去,一身的高高在上,“我都听说了,你就是个开破茶楼的,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识相的我保你富贵,不识相,我让你死了都没个骨灰盒装!”闻言,封振怒火冲天,“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你把我家小姐当什么?”“当然是当件玩物。”鹿之绫坐在位置上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多谢叔叔的厚爱,不过我没这么大的志向去挖阿姨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