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竞在电话那头盘算起来。“……”这是亲弟弟。鹿之绫默,薄妄没再听季竞叨叨,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鹿之绫看向他,“你都不看下谷导的履历吗,不怕我乱来?”“我说了,你可以随便玩。”薄妄丝毫不在乎这些,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接着教我写字。”比起这两个月的成绩,他好像更在乎练字,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哪里来的学习劲头。面对好学的学生,老师没有不教的道理。鹿之绫走过去,再一次搭上他的手,一笔一划教起来。……江北季家与江南霍家联姻的消息传得声势浩大。季家二小姐季曼诗是出了名的少女心,霍家为表示诚意,不仅将婚礼办在江北,还特地买了一块地造林造山造水,布置出完美的森林梦幻宫廷风婚礼。一头干练短发,一身精致女士西装的谷娜站在新娘子的身后,替好友戴上项链。季竞靠在一旁喋喋不休,“30岁的女人了,还喜欢公主风,说出去多丢人啊,二姐,换换吧,咱们把婚礼搞成个大party怎么样?全明星阵容,我再给你请一帮不穿衣服的男模跳辣舞……”季曼诗穿着最美的婚纱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大party?”季竞郁闷,跺着脚冲谷娜撒娇,“谷娜姐,你看她又欺负我……”谷娜看得辣眼睛,笑起来道,“你乖一点,你姐的婚礼你凑什么热闹?”季竞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闷闷地道,“妄哥要来,你这梦里梦幻的我怕他看瞎眼睛。”闻言,季曼诗皱起眉来,“你怎么不早说?赶紧让管家带一些人,专门伺候薄大少爷。”别人不知道,季家人却清楚,薄妄这人哪怕是薄家从外面回来的儿子,却一点都怠慢不得。旁人不高兴起来,玩的是阴谋诡计,他不高兴起来,玩的是命。“薄家?就是现在权势熏天的薄家?”谷娜在一边坐下来,闻言随意地问道。“是啊,就是现在权势熏天的薄家,鹿家早就成为过去式了。”季曼诗对着镜子检查妆容。谷娜听着,美目凝了凝,掠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很快淡去。“对了,姿桦求过我几次,我让她今天再来给奶奶赔个罪,归期茶楼的那事就算过去了,你别一会看到姿桦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季曼诗叮嘱自己的弟弟。“她搞我们拍卖行就算了?什么玩意。”季竞有些恼火。“她冲的是那个茶楼老板鹿之绫,又不是冲我们季家,龚家也来赔罪过多次,差不多得了。”“砰——”一盒香水砸在地上,做得薄脆的玻璃刹那摔得四分五裂。空气里全是浓烈的香水味。季家姐弟看过去,谷娜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滑了。”她弯腰捡起来,一身华服的龚姿桦满脸讨好地走进来,季竞看不顺眼,臭着脸站起来就走。“……”龚姿桦面上有些难堪。香水被打翻,谷娜和龚姿桦陪着季曼诗换了个化妆室。谷娜和季曼诗是老同学,有很多话讲,龚姿桦插不上话,只能讪讪地走到门外透气。她站在栏杆边往下望去,宾客们来来往往,满眼都是婚礼的浪漫气氛。蓦地,她就见一个纤瘦却美丽的身影。鹿之绫站在人群中,茕茕孑立,身上穿着一袭水墨风的长裙,随着她的走动,一点墨像是在她裙摆上晕染开来,如同滴墨入水,馥郁柔雅,美得有些出尘。“……”一见到鹿之绫,龚姿桦就气不打一处来。被点破她指使人偷藏品后,虽然司机一力揽了罪,警方拿她没办法,可她被家人骂得狗血淋头,又是关禁闭又是数次上季家门赔礼道歉。郁芸飞更是几次打电话给她,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地说她笨,说她蠢。还说鹿之绫有多聪明,搭着季家的船,又爬上了薄妄的床,眼睛一好,更是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秘书。什么秘书,是在办公室就乱搞的那种秘书吧!龚姿桦望着那道身影气得几乎将一口牙齿咬碎。鹿之绫手上拿着请柬,正到处张望,似乎在寻什么人。龚姿桦突然想到郁芸飞电话里的话,薄妄现在搞一个电视剧,找不到导演,很是苦恼,鹿之绫好像一直在帮他想办法……她来季家婚礼难道别有目的?谷娜不就是导演么?龚姿桦瞬间清醒,明白过来,连忙转身往化妆室跑,“谷娜姐……”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森林里树木幽绿、枝繁叶茂,立起一座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梦幻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