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天捏紧拳头站稳,凶狠地瞪着两人,林飞宇还穿着张邵的衣服,他第一次涌现杀心,如果面前能有刀,这一刻他大概会毫不犹豫选择一条不归罪路。
“张邵……你说实话……”邱泽天面容憔悴扭曲,“你到底是不是脚踏几只船啊……”
张邵眼睛布满血丝,别过脸无视对方。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啊……”邱泽天双肩颤抖,歇斯底里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当初要闯入我的生活!啊!为什么就因为这些曾经的破事一二再再而三的生气!你总拿过去衡量现在,我不是在改吗?!我没有什么都听你的吗!”
“喊什么喊!”林飞宇沉声道:“你偷拿手机给我发威胁信息的时候呢?你喊人打邵邵呢?你难道一开始不是为了钱吗!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装无辜可怜人!他平时对你不好吗!”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闯入我的生活!不然我也不会做这些事情,我只是想跟你,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邱泽天撕心裂肺地哭,“我也不想发那些信息,喊人过来……是你总想着别人……我没有办法了……”
林飞宇被他这番言论弄得冷笑,“没办法?所以做这些……”
张邵拿过林飞宇胳膊示意他停下来,余光扫了一眼秦海,深呼吸,酒醒大半,仍旧昏昏沉沉变得大胆。
“为什么……”张邵站直腰漠然冷淡,当着众人面缓缓开口,因为他觉得邱泽天有那么一丝像林山钰,所以才会不知疲倦找他,对他好,自己就是想要,不可以吗?
“我花钱,你自愿,犯法了吗?”
第53章瞎了两次
世事无常的人生,很多事情古怪离奇,发生了感慨、听闻了啼笑、打听了捂嘴,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所以人生是荒诞的。
秦海星期天要赶回周县上学,临走前破天荒嘱咐秦时齐,让他这些日子照顾留意一下邱泽天,虽然那天发了什么他一概不说,但秦时齐也没八卦追问。
只是他再去修理厂找人,李义满面愁容转告他,邱泽天离职了,找不到人,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音讯都没有。
秦时齐打了很多电话,最后无奈放弃,只是心里头惴惴不安,不好的事情总往脑子里冒。也是同时,他翘课去找张邵,却发现学校里没人,电话也打不通,情急之下他揣钥匙匆匆忙忙慌慌张张跑去他家,才发现张邵一个人睡床上,发烧了。
他心疼到窒息,摸张邵滚烫的额头,胡乱怒骂:“你他妈生病怎么不打电话!你死家里都不知道!烧坏脑子怎么办!”
张邵朦朦胧胧嘟囔了句什么,翻身还想接着睡,被秦时齐焦灼打来凉水擦汗,喂退烧药,不放心还是想抱他去医院,过程中张邵一直神智不清,半梦半醒状态。
他被秦时齐捞起来,扛肩头托着,还没等秦时齐给他披上衣服,张邵突然紧圈住他脖子呢喃细语,“泽天……”
秦时齐内心翻江倒海般难受,张邵空调开最低,也不盖个被子。家里东倒西歪的酒瓶,指定是送走林飞宇一个人买醉发疯,弄得如此狼狈可怜。
张邵蹭了蹭他的衣领口,再次喊了几声“泽天”,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沉、终究是哭腔轻唤质问:“我要是没钱,你还会喜欢我吗……”
张邵双颊泛红不停喊着邱泽天的名字,一会儿宝宝一会儿泽天,听得秦时齐面色凝重神色复杂。
他知道张邵脾气倔犟,就算真喜欢上邱泽天,事情都闹僵成这样,也不好意思求和重归于好。
秦时齐清楚为什么张邵要分手,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也特别在乎朋友、亲人、恋人的道德为人。连自己高中当个小混混都被张邵无情排斥,他怎么能容忍另一半作恶多端,屡教不改、满嘴谎言呢?
张邵抱着秦时齐不愿撒手,他眷恋人的体温,无时无刻不觉得冷,却逼迫自己去承受讨厌的事情。可惜他还是经不住寒气刺骨的空调风,无法忍受一个人面对漆黑的夜晚,也没能力坦然接受邱泽天的恶劣。
他尝试去理解,结果冻病了,心照样排斥那个人的行径。
“宝宝,好冷……”张邵依偎在秦时齐怀里,发烧后他出人意料的脆弱敏感,滚烫的手心贴近秦时齐的脸,抚摸半天,说了句“你们一点都不像”,停顿片刻后,有气无力反复喃喃着“对不起”。
秦时齐搂抱着怀里的人,心里别扭还诧异。他曾经原以为能让张邵这样的人只有林山钰,没想到他居然会和邱泽天生出这样真挚的感情,还自卑到以为邱泽天喜欢他只是为了钱。
秦时齐深吸一口气,哑声安抚:“邵邵,谁喜欢你都不是为了钱。”
周县的大巴车颠簸摇晃,烂马路坑坑洼洼,汽车扬起长串尘土,远看似漫天飞舞黄沙。下乡后风景不错,春天气息是鲜活的,绿意盎然的翠墨河田,望而无边的樟树林,过后零零碎碎还未茂密荷叶。
色彩缤纷中最脱颖的是绿,生命与希望占据这片糙砺的土地,悄然掩埋了村落的落后腐朽。
这里是周县最偏僻的乡镇——湖北港。
邱泽天的家在这里。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甜。放眼望去,整个湖北港成了璀璨艳丽的黄金花海,车窗外笼罩着金色光芒,夺目耀眼、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