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没有声音,恶死鬼神色有些慌张,将瓷瓶轻轻放好后,匆匆走入庙中,旋即传出了哀嚎:
“娘,你老临死连口水都没喝上啊,娘啊——,啊——,是孩儿不孝啊,咱有钱了,就能去看郎中了,啊——,你看我一眼啊,娘——”
白驹也不藏着了,快速的闪进庙里,看见地上铺着两个草席,一个衣衫质地很好,但很褴褛的老妇人趴在地上,正伸出一只手去够前方的一个破碗茬子,那个破碗茬子里有些清水,似乎老妇人想要喝口水。
白驹三根手指搭上了老妇人的脉,发现根本没有了跳动,人没了。
天已经放亮了,白驹已能看清饿死鬼。
饿死鬼跪在他娘身前,两手撑地,泪水不住的滴落,鼻涕和哈喇子长长的成丝状缓慢的垂落在地上,显得那么的凄苦和悲怆。
白驹退到他的身后,跪下,也磕了三个头。静静的陪伴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四条狼狗的叫声,干爹领着那副象棋紧随其后,赶了过来。白驹赶紧走出庙门,朝那四条狗摆了摆手,狗停了下来,围着瓷瓶嗅了嗅,又冲着庙里呜呜的示威,白驹又拍了拍它们的脑袋,总算安静下来。
干爹问:
“咋回事,贼在里面?没见丢什么啊!”
干爹还不知道自己住的屋子里有个暗室,当然不知道丢了什么。
白驹苦笑道:
“这贼可是个孝子,你们也看看吧,先别打扰他。”
干爹一见这娘俩的状况,心中怒气早没了,长叹一声:“嗨——”不再说话。
那副象棋,见此,也想起自己的苦难,陪着都哭了起来。
冬雪陪着金钰跑的慢,也气喘吁吁的跑了来。冬雪气愤的说:
“哼,贼那,不知道俺有狗啊,放狗咬死他,哼”
白驹撇了撇嘴说:
“贼在那嘎达那,看你还忍心放狗不。”
冬雪和金钰一见,也哭了起来,冬雪边哭边说:
“那就不咬他了,多可怜啊!”
冬雪的话唤醒了饿死鬼,止住哭声,转过头来,吓的冬雪和金钰“妈呀”一声躲在了白驹身后。
饿死鬼看了看门外伸着舌头的四条狗,又看了看白驹,扫了眼其余人,抱着拳,比哭还难看的笑了下说:
“看来俺真的走了眼了,东西还在外面,没有损坏,你们拿回去吧,也不用你们惩罚俺了,娘没了,俺活着也没啥意思了,俺自己惩罚俺自己吧。”
说完,解下背后的洛阳铲,在胸前高高举起,狠狠的插向自己的心窝。白驹箭步上前,一扭身,伸出左脚,用脚背稳稳的架住了饿死鬼的双手。白驹缓缓的说道:
“这位大哥,这是何苦,要惩罚你,你连屋都进不去,你修理洞口的时候就要你小命了,用不到等到现在吧,俺一路跟你到这,还给你娘磕了三个头,你就没发现?”
饿死鬼双手还在使着劲,可白驹的左脚却稳如磐石,饿死鬼泄了气,无奈的说:
“俺是一道没发现你,可你给俺娘磕头的时候,俺知道,那时俺就抱定必死的心了,啥也别说了,你划下道来吧,俺接着就是了。”
白驹看了眼老妇人,怜悯的说:
“大哥啊,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你忍心看着你娘曝尸荒野。”
饿死鬼苦笑了下说:
“难道俺不想,可俺已经身无分文,俺要是个女的,还能卖身葬母,可你看俺这模样,走大街上能把孩子吓着,让俺如何是好啊。”
饿死鬼终于泄了力,洛阳铲也掉到了地上,白驹收回了左脚,将他搀了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