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等你。”
离墨倦然一笑,伸手去拨弄了那张帆布,帆布幽幽垂下,眼前顷刻一片黑暗。
只愿再次相逢,可以若如初见。
不久,马车似乎驶入了一个集市,但却廖无一人,耳边响起公鸡嘹亮的打鸣声,她才惊觉漫漫长夜已经过去。
那一场韶华春遇,恰似华胥一梦,等到骤雨初歇,天明梦醒,也不过如此。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呐?”
回忆转浓,她忽然想到两人共乘一骑私奔出西门,她辗转不安,想着何时雨停,好谋划一下如何救出荣儿,如何扳倒孟家,扳倒长孙一凡。
见她水灵清澈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雨帘放空,南城雪眼底却突地绽出笑意,一脸怜爱地揽紧了她的腰肢,耳畔清润的声音更似无奈的叹息。
“这雨,若是不停,一直下下去,那才好呢!”
“为什么?”
她不解回头,却只换来了身后的他更深情的拥抱。
雨不停,梦不醒,人犹在,情无悔。
**的泪水再度氤氲了视线,一浪浪悲凉涌上心头,一个力道不稳,手中发簪倏地一折为二,而离墨也终于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尚离墨,别以为你又从地下爬出来了,我就会怕你!”
耳边,又回响起孟千寻来找她挑衅时,那副骄傲跋扈的模样,和她阴毒刻薄的诅咒。
“我会慢慢折磨你,我会挑了你的手脚筋脉,令你成为一个废人,我会留着你的耳朵,让你听尚绝临死前的哀嚎,我更会留你一口气,让你别再天高地厚,妄想以一张妖孽的皮囊,永远留住长孙一澈的心!”
离墨蓦然醒悟,她还有未尽的心愿,未了的职责,怎能自甘堕落,深陷情伤?
现在还不是她向世界示弱的时候!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唯有冷眼冷心者,方能屡战屡胜!
指甲狠狠嵌入手心,丝丝锐痛提醒着她,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再睁开眼,那双眼清如冰潭,冷如寒魄。
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离墨周身肃杀流转,悄然掀开剩下几面帆布,凌厉的眼眸借着微光一一扫过。
蓦地,她眉心一颤,似急跳的火苗,欲熄未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但是很快,她的唇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瞬即逝的冷笑,旋即又平静了下去,再无一丝波澜。
孟千寻,你果真下的一手好棋,什么暗巷,什么荣儿,什么生死赌局,不过是想要玩借刀杀人的把戏!
不过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这把刀反倒被我给借到了。
而且不仅是要借到,我还要借的干干净净,无懈可击!
只是到那时候,你可不要吓的不敢拆招啊!
正想着,囚车猛地一停,离墨眉眼一凛,本能地想要抽出匕首,但是下一刻一只大手豁然掀开她那囚笼的帆布,另一只手也先她一步,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
“尚离墨,你的死期到了!”
来人居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离墨霎时惊骇地撑大了眼,而那人的声音又在耳旁继续,“怎么,怕了吗?别急,一会还有让你更怕的!”
不等她挣扎,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充斥口鼻,眼前似被蒙了层白雾,离墨无力地软倒,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影朝她一点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