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阿爹很爱他,所以即使后来他受尽冷眼和辱骂,原主都坚强地听阿爹的话,好好地活着,只是这小小的愿望,最后也没有实现。陆肖痛彻心扉,同时发誓一定要为原主报仇。早上天还未亮,屋子外就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别装死,赶紧起来干活,养着你是吃干饭的。”陆肖冷冷地开门,瞪了眼跋扈的陆老太太,邪笑了下,没有多理会。陆老太太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发毛,但很快挺起腰板子开骂,“你这个狗杂种,还敢瞪我,是不会想死啊···”“你就是个祸害,害死了你阿爹,要我说,你阿爹幸好死的早,要不然肯定——”陆肖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陆老太太,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扫帚就朝陆老太太冲了过去,然后使劲地用扫帚把往她身上招呼,打的陆老太太边躲避边嚎叫。陆大嫂刚起床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呆呆地看着,然后准备往厨房走去。“你这个蠢货,还不赶紧上来救我,愣着干嘛呢!”“妖怪,哪里跑,赶紧从我奶奶身体里出来,快出来,我打死你,打死你。”陆肖上前一把扑倒陆老太太,按住她的胳膊,使劲地扇嘴,边扇边喊:“妖怪,妖怪,你给我出来,出来啊!”陆老太太的痛哭声一下子引起了周围邻居的围观,他们纷纷聚在墙头观望,但就是没人敢上去扶一下。“这是怎么了?陆肖是不是撞坏了脑子?”“我觉得像,他平时哪敢这样啊,见了老太太,就跟老鼠见了猫,说什么做什么,听话的很。”“呸,就是活该,谁让她倚老卖老,老是欺负陆小子。”周围人叽叽喳喳看热闹,陆肖这边开始下狠手,陆老太太被打的鲜血直流。陆大嫂见状不对,赶紧上前拉住陆肖,陆肖趁势松开,然后拿起斧头,一顿乱砍,吓得刚准备出门帮忙的陆永奕又退了回去,默不作声。“妖怪,你还不死,我要灭了你。”陆肖一路念,一路砍,随即来到了陆老太太的屋里,开始乱砍乱砸,屋子里不断传来霹雳乓啷的响动,陆老太太刚被扶起来,听见了东西被砸碎的动静,气的差点撅过去。陆肖搜了一遍,大致摸清了陆老太太存钱的位置和屋子的布局,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之后的日子,我们就好好玩玩!”“村长,您赶紧看看,陆小子这是疯了啊!”村长刚到门口,柳氏就满脸泪痕地开始哭诉。村长没有言语,而是上前看了下陆老太太的情况,陆老太太身上没多大伤,就是脸上看着吓人,肿的跟猪头一样,嘴里含糊不清,呜呜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陆肖看村长来了,不等他老人家开口,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村长在上水村极有威望,这是他祖辈积累下的名誉,村里的大事小事都会找他判定抉择,所以他们闹事既然村长都发话了,围观的人赶紧跑过来,抬着将陆小子放到了其他厢房。陆竹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昏迷的陆肖,刚想上去看,又想到男人与哥儿身份有别,不好直接上前,只好站在了村长旁边。等了一会儿,村里的赤脚大夫被人拽着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停下来缓了口气,“村长,什么事这样急?”“看看里屋的陆小子。”村长自是知道陆家老太太的品行和所作所为,明白这件事发生的缘由,但明白归明白,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过多,他是一村之长,但不是老妈子。“凭什么先看那个打人的畜生?没看见我满脸是血吗?你们这是想要我死啊,孩他爹,你在天有灵,睁眼看看我吧,我的日子可算是过到头了!”陆老太太边哭边闹,惹得村长不快,她那番话像是明晃晃地暗示村长有意谋害于她,周围人交换下眼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陆老太太闹。柳氏是个聪明的,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拉住老太太,暗自提示她不要再闹了,得罪了村长,陆家以后在村子还怎么立足。陆大夫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看了眼在一旁横眉冷眼的老太太,强忍住没有开口骂人,没有情绪地对着村长说:“村长,里面那小孩情况不太好,伤及头部本就是严重的事情,加上没有及时就医,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我这种半路大夫能医治的。”村长没有多言语,而是恶狠狠地瞪了陆家人一眼,周围人也用鄙视的眼神盯着那几个人。陆竹听到这话再也站不住,直接跑进了堂屋,好在里面还有其他人在,他进去倒显得不那么突兀。陆老太太被这么多人盯着,心里有点慌,但嘴上不饶人,“我们可没拿他怎么样?是他自己上山摔破头的,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别人不摔偏偏他摔下来。”“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要不是你逼着他去山上,他会磕破头,成现在这个样子。”村长毫不留情面地说。“您这话就不对了,他在陆家生活这么久,难道不该····”“闭嘴,你那一套说辞对我不管用,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不立马送陆肖去镇上医治,要不到长老那里请罪,选吧。”村长严肃地对着几人说。柳氏上前扯了下老太太的衣角,示意她借一步说话,老太太虽觉得这样有损脸面,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踱了几步。“娘,这时候咱们不好闹下去,过些时候,奕儿就要考试了,若是在这个关头闹出大动静,怕是不利于他之后的官途。”“您啊,别跟这些没有见识的乡下人计较,等奕儿考中秀才,有他们求咱家的时候。”闻言,老太太脸色好看了些,颇有些得意地对着村长说:“既是如此,那就听村长的,将那杂··吭,陆肖送到镇上救治。”村长假装没看到婆媳俩眼中极力按压的喜色,吩咐人将陆肖抬到牛车上,叫上自家哥儿就转身离去了。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陆家一下子静了下来,陆永奕探出头偷瞄了一眼,然后没好气地关上了门,真丢他的脸。回去的路上,村长看着自家哥儿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一眼,怎么自家的白菜上赶着让猪拱。“已经送到镇上去了,你就不要摆出这样的脸色。”“爹,您不懂,那家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我要是不看好陆小子,他怕是要吃大亏。”陆竹心烦地拽了几朵野花捏在手心里打转。村长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吐血,吐槽道:“你一个哥儿上赶着去照顾一个汉子,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他家的事你以后不许管。”“爹,您咋不讲道理呢?陆叔在世的时候,对我多好啊,他现在不在了,我自然是要保护好他的孩子。”“闭嘴,这话也是能说的,关于陆小子身世这件事,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第二遍。”村长边说边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陆竹不知道为何他爹现在变得如此不近人情,气的直接将花扔在地上,不再搭理村长。村长无奈叹了口气,陆肖的阿爹陆沐夏温柔善良,有才有貌,在周边村子都负有盛名,慕名而来的追求者数不胜数,可他就是没看中一个,之后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外来者,出门一趟回来生下了陆肖。在这个年代哥儿未婚先孕是极大的丑闻,若是传出去,不仅他的名声要臭,就连整个村子的未嫁女子、哥儿的名声也会受牵连,所以他们与陆家一合计将孩子直接挂名在陆大成名下,充当嫂子胎死腹中的孩子。陆沐夏不愿,不停地解释说他嫁人了,只是丈夫死了,但陆老太太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地说:“赔钱货,死了你就不应该回来,省的平白连累了陆家的名声,要不你将孩子给你大哥,要不我直接扔了,也免得你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