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儿诧异地看了陆肖一眼,急切地想开口反驳不用,但被陆肖在桌子下紧紧握住手掌,陆肖还偷偷地挠了挠他的手心。青哥儿不再说什么,乖乖听从安排。村长瞧了青哥儿一眼,发现脸色确实不太好,思索了一瞬,开口道:“鲁大娘就不错,你找她准没错。”陆肖点点头,村长又嘱咐了几句盖房子的要点,让他们多操点心,不要马虎。陆肖跟着村长一块走的,他正好顺路去鲁大娘一趟。“真的啊,一天15文。”鲁大娘惊喜地叫了一声,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你放心吧,陆小子,大娘一定给你办好。”鲁大娘笑的眼角皱纹浮现,将陆肖送走,就去屋里给老伴儿说这个好消息。假惺惺回去的路上,陆肖遇见了张寡妇,身着大红褂衣,走起路来一扭一捏,后面还跟着个男孩子,身上背了个小背篓。张寡妇睨了陆肖一眼,转身拉着小孩子的手快步走了过去。陆肖不在意她的态度,懒得同她计较,一个失了丈夫、独自拉扯孩子的寡妇,陆肖不愿意与她交恶,但要是她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那就别怪他没有同理心。回到老房子时,亭哥已经将简易茅屋搭建了起来,就是太简陋了,几根细柱子做支架,上面的稻草摇摇欲坠,感觉风一吹就玩完。“这也太危险了,重新搭个好点的,之后用来堆杂物,养牲畜不就行了。”陆肖看不下去,拆了茅屋,重新规划,用旧砖和木柱子搭了一个。因着要盖新房子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还没正式开工,村里不少人都找上门打听具体消息。毕竟哪里挣钱不是挣,先不说在村里帮工少了来回奔波,就说下工早还能趁着空闲帮衬一下家里。“各位长辈,工钱一天30文,我们已经找齐了人手,后续若有需要,会通知各位长辈的。”亭哥有样学样,他在外面也是长了些见识的,凡事不能将话说死。其他人听见人手够了,正要遗憾地摇摇头走了,在一角站了半天的林老汉适时开口。他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搓了搓手掌,面色蜡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颇为可怜。“大侄子,再怎么样,我也是青哥儿的亲爹,虽说幼年对他不太上心,但总归与他有亲缘关系。”“现在我也没白问他要钱,只是来他这求一份工作,这都不被允许嘛?即使再怎么痛恨我这个父亲,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挨饿受冻吧!”这话一出,弄得亭哥有些下不来台,他毕竟不是青哥儿,不论答应还是拒绝都有些自作主张。“林叔,您这话就不对了,亭哥又不是您儿子,您要是真的穷到这地步,您该去找青哥儿,来亭哥这里哭什么穷啊!”竹哥一来就看见了这副场面,他挤开看热闹的人群,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挽住亭哥的胳膊,恼怒地瞪着林老汉。“何况,您也知道对青哥儿不好啊,既然您心里跟明镜似的,就不要来打扰青哥儿的生活,也不要打着亲情的名义来麻烦他。”黄氏就躲在不远处,本来还在窃喜林老汉马上就要成功,却没想到半路出了竹哥这个程咬金,局势立马扭转。她气的跺了下脚,按耐不住要为林老汉出头。林老汉脸色难看至极,他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莫说他是两人的长辈,就说竹哥儿一个哥儿,亭哥还没说什么,他就急着出头,什么时候哥儿敢这样肆无忌惮了。他攥紧拳头,眼睛能够冒出火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青哥儿,咬牙切齿地说:“竹哥儿,你还真是没有教养啊,先不说我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就说青哥儿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心招惹是非。”竹哥儿被当众骂没教养,气的眼圈都红了,刚想跟林老汉好好说道说道,但被亭哥拦住了。亭哥站在竹哥前面,完全挡住村民投射来的探究目光,说他可以,但要是拿青哥儿开刀,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亭哥冷漠地注视着林老汉的脸,忍不住想给他一拳,但他忍住了,戏谑地笑了一下,没有情绪地开口道:“林叔,看在您与青哥儿有亲缘关系的份上,我才没有将话说难听了,竹哥儿只是看不过去您打着青哥儿的名义惺惺作态,多说了一句,您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这难道就是您所说的教养。”“若是这样,那真是让永亭受教了。”林老汉不用想就知道围观村民是以什么眼神看着他,他的脸迅速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亭哥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亭哥转身小心翼翼地抱住竹哥儿,轻声哄道:“别听他瞎说,你说的没错,做的没错,错的是他,竹哥是这世间最善良的人。”竹哥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受宠若惊地抬头看了一眼亭哥的脸庞,虽看不清他的情绪,但感觉心里像吃了蜂蜜那样甜,被亭哥这样哄着的他还是其他心思陆肖拿着锄头在一旁等着田里放水,亭哥家的水田算是比较靠前,所以心里没那么焦急。每年因为放水问题,村里人都要闹一番,不是水流不到他们的地里,就是有人故意将水挡起来。种水稻是个麻烦的活,从选种子、培育秧苗到插秧,中间要经历一个较长的间隔,所以得多上点心,要不然那一年的稻谷收成不会好。所幸家里水田只有二亩,要不然他还真可能吃不消。看了眼水流被石块堵住,陆肖赶紧拿锄头将石头扒拉到一旁。“师父,青哥儿又去山上了。”陆肖刚到家洗了把脸,咬了块馒头走进了里屋。陆肖看出青哥儿对挖药材还挺感兴趣的,所以让他有空就去找陈老学习一下,家里的事不让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