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见青哥儿勤奋好学,特意给他讲孟母三迁的故事。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青哥儿还在想孟母的故事,那满脸认真的样子惹得陆肖心痒痒,忍不住逗弄他。“宝贝,在想我吗?”边说边手不老实地往青哥儿怀里钻。青哥儿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一板一眼地说道:“肖哥,我们以后要努力赚钱,在学院附近多买些住宅。”不知道青哥儿的小脑瓜在想什么,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万一咱家孩子不喜欢读书怎么办?”青哥儿想了想,还是坚持他的观点,“那也要多挣钱,咱家姑娘以后一定要富养,这样以后她想做什么都可以。”陆肖揉了揉青哥儿的耳垂,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轻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他们以后有自己人生,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一定的帮助,至于其他的要靠他们自己。”青哥儿没搭话,一下子钻进陆肖的怀里,眨巴了几下眼睛就睡过去了。初春三月,春雨说下就下,青哥儿望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滴,兴致勃勃地拿手接着玩。雨过去,村里人陆续开始张罗着种田,陆家人却开始发愁。“雇几个人帮忙吧,我们都没空,师父他们行动不便,让师父在旁帮把手就行。”陆肖又拿起一个猪肉竹笋馅的包子,吭哧吭哧地几口下肚,香的不行。“这季节就是吃笋的时候,亭哥你交代下面人买些好笋回来,多的腌成酸笋。”陆肖在饭桌上交代了亭哥一句。“还不如在村子里收,所幸你们是麻烦点,运到镇上。”徐夫郎在村子里待的久了,自是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提出的这一办法正好可以提高陆肖在村子里的地位。“可以是可以,就怕有人滥竽充数。”竹哥可是知道那些人的德行,就不能给他们点甜头,一旦给了,他们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话是这样说,但你们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不是。”徐夫郎点到为止。陆肖思索了片刻,问了下亭哥的意思,开口道:“这样吧,酒楼里的菜,我们从外边买,村子里的我们收回来做成酸笋。”说干就干,为了不让青哥儿在家憋出事,陆肖将收笋的事交给了青哥儿,也就是只要他在家等着那些人送上门,看质量好坏就行。听到陆肖以五文一斤收竹笋,村里人热闹起来,携家带口地都去山上挖竹笋,不管好赖一股脑全拿到陆肖家。青哥儿身子笨,但他还是仔细检查一下送来的竹笋,然后记账留存。“大娘,这些坏的我们不要,您拿回去吧。”青哥儿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地上的竹笋良莠不齐,大部分都是好的,如果只是挖断根还好,但明显有些老的不成样子,一看就是去年存下来的。“这有什么,又没毒,不耽误吃,你看看。”大娘说着就要往青哥儿跟前凑,惊得青哥儿下意识捂住了肚子。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陆师父直接站了出来,陆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护好青哥儿,他自是不敢马虎,“不要就是不要,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将你扔出去。”“陆肖,永亭记着村里人的恩情,才想着在村里收竹笋,但你们也别得寸进尺,就算不要你们的,我们也能在其他地方买到更好更新鲜的。”陆师父此话一出,后面排队的人顿时怒了,纷纷指责大娘没良心,吓得大娘捡起东西灰溜溜地抬走了。事后,村长也是警告他们不要耍小心思,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典型的事找人过了春耕,村里人稍微有了空闲的时间,村口又热闹起来。青哥儿的月份大了,在家里闲的发慌,总是向往出门走走,陆肖觉得不能让他一直窝在家里,得出去走走。于是,吃过早饭,徐夫郎带着青哥儿拿着针线活去了村头,刚开始青哥儿还有些不自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青哥儿来了,赶紧来这边坐。”因着陆肖收竹笋的举动让村里不少人都小赚一笔,现在村里人对陆家人都很有好感。“好。”青哥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笨拙地倚着身子坐到婶子们跟前。“感觉你这肚子有些大啊,问过大夫了吗?”其中一位穿灰褂的夫郎瞧了瞧青哥儿肚子,颇为关切地问道。“是啊,这事可不能马虎。”“嗯,看过了,无事。”青哥儿知道他们是好心,所以笑着回了一句。坐在旁边的婶子拿起青哥儿手中的布料摸了摸,唠闲话道:“这料子是细棉吧,很适合给小孩子做衣服,你预备做多大的。”其他人开始接话,“是啊,小孩子衣服可不好做,不论是做小了,还是做大了,孩子穿上都不舒服,得稍微贴身。”青哥儿愣了愣,回头看了徐夫郎一眼,他笑着点点头,表示是这个理。然后婶子给他指点起来,为此还差点吵了起来,但大致说差不差,青哥儿琢磨着裁下来一块,仔细缝制起来。之后青哥儿还问了很多关于孩子的问题,毕竟他是个新手,总有疏忽的时候,而这些婶子、夫郎已经生养了不少孩子,肯定经验丰富。几人说的开心,突然有人眼尖看见了路过的黄氏,青哥儿也瞧见了她,很长时间不见,她完全没了之前的生气,眼神空洞麻木,身上瘦的吓人,皮肤黑黄黑黄的,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两人视线相对,青哥儿看见了她眼神闪过一丝情绪,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她就远离了视线。晚上吃完饭,青哥儿坐在炕上拿着小衣服叹气,陆肖洗完澡从背后抱上他,声音欠欠地问:“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想我了。”青哥儿推了他一下,让他正常点,“我今日找跟那些婶子唠嗑,发现之前做的衣服根本不行,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白浪费了这么多好布料。”陆肖拿起衣服瞧了又瞧,没看出什么不同,他着实不懂这些,但还是安慰道:“别想太多,现在孩子还未出来,谁知道穿不穿得上,到时候再说呗。”青哥儿自然地靠在陆肖怀里,他现在腰疼的厉害,坐一阵就受不了。“是不是又腰疼了,我给你揉揉。”他一个眼神,陆肖就知道他的心思,赶紧将人护在怀里,轻轻揉起来。“腿也疼,不过那些婶子说很正常,还说我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他们有的害喜害的很厉害,好歹我还能吃能睡。”“是啊,我家小栀就是个福星。”“哼····”青哥儿对这句话很是受用,加上陆肖揉捏的舒服,哼哼唧唧地睡了过去。之后大半个月,天忽冷忽热的,青哥儿也就安心在家待着,做肚兜和小鞋。“爹,你们怎么来了,”竹哥刚准备招待客人,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爹,慢慢说,先喝口水。”竹哥将村长安顿到后院,小二也是有眼力见的,立马上了盘糕点和果茶。村长斟酌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厚着脸皮说道:“还不是你姑妈,一直赖在家里不走,现在更是将你表哥带了回来,看那形势是要在家常住。”竹哥气的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凭什么?让她滚出去。”“他们怕是想通过咱家攀上陆小子,你表哥考了几次乡试都没考上,你姑妈让他这时候来,可能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爹,你不是答应她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让我给他说好话,不可能,死心吧。”“再说,他家不是有钱嘛,一直看不上村里人,为什么打上陆肖的主意?”村长安抚了下青哥儿继续说道:“想听我说完,我装糊涂没应下这事,但保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你悄悄提醒一下陆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