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陆温纶睁着不舍的双眸大喊了一声。
原本自然垂放在腿边的右手,更是腾地一下便抬了起来。
他想要紧紧地抓住红衣女子的手,然而抓住的却是一团冷冰冰的空气。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似乎是想起了过去某一段令人伤心欲绝的过去。
陆温纶的手悬在半空中,双眸用力凝视着车子正前方漆黑的夜幕,而后便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溢出了一滴泪。
“董……董董董事长……?”
司机明显是被陆温纶这幅一反常态的模样吓着了,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紧张的开始结巴。
陆温纶却是因为他这一句叫喊倏地回了神。
“开车!”
他将悬在半空的手放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威严。
“是。”
稍后,待司机将车子的引擎一发动,陆温纶便闭上了双目。
此后,他的脑子里,心里,还有耳朵,想的,念的,听到的……
全是那个红衣女子,一声声,一句句,唤他温纶哥哥,在他跟前旋转跳舞,每一次钢琴考级考试成功,便会拉着他去市井小巷,大喝啤酒,狂吃烧烤的宝贵记忆片段。
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把我当哥哥?
明明从小到大都是我在陪着你,明明你人生中1到18岁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我都没有缺席,为什么却还是敌不过你和苏翰林的惊鸿一瞥?
为什么?!
为什么?!!
陆芷柔,你告诉我为什么?!!
陆温纶闭着双目,在心底声嘶力竭地瞪着那个红衣女子,瞪着苏澜的亲生母亲——陆芷柔。
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陆温纶的双手,用力地嵌入了坐下的皮质座椅,嘴里更是不时发出恨得极致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将前方司机吓得心底直哆嗦,不时抬头观望透视镜中的陆温纶,导致他驾车分心,连前方亮起了红灯都不曾知道。
斑马人行道上,此刻正有一个人在过马路。
她是个盲人,戴着墨镜,拿着盲人手杖,走路的步伐既小心翼翼又十分缓慢。
她看不见陆温纶的车,不知道躲闪。
你妹!
倏然间,司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前方。
当他发现自己快要撞到人时,眼珠子惊惧紧张的仿佛都要蹦出来了。
嘎——
在千钧一发之际,司机用力地踩下了刹车。
不知是自己运气好,还是那个盲人命大。
总之,车子在那个盲人的脚边处安全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