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是个机器,别当我们不知道。他的脊椎、双腿一击右臂都是金属的,而且他的脑子里也植入了某种东西,导致他拥有超人一般的能力。这样的家伙还是不是人类了,我们又怎么能够相信他不是别有用心,是沃尔夫人派来的奸细呢!”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很大一部分被机械置换了,空闲下来也会生出疑问,我还是不是人类了。可是像这样,被人直接指责为非人类还是第一次。意外、惊讶、愤怒、无奈以及委屈一同涌上心头,即使我以我锻炼的如钢铁般的意志力,也差一点失守。这时候别说辩驳,即使要想正常的说话都非常困难。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旦战士受了伤,为了继续战斗,为了保护你们这样的人,被置换了义肢,就是沃尔夫人的奸细,就不再是人类了。我不明白你这样的逻辑是哪里来的,我只知道一旦你的看法公之于众,就没有人会在战场上死战到底,稍微一个小伤就必须下火线,不然就可能被斥责为奸细,即使为国为民牺牲了自己的肉体,还会被看做异类。你的观点是这样的吗?”
魏雷利说话了,他的观点明确切一针见血。
开口抨击我的人一时语塞。他身旁的另一名高瘦,样貌刻薄的军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们可没有说那些因为受伤而更换义肢的勇士,我说的是他这样。。。。。。。”
“他这样?他怎么样?赵平大校以义勇军的身份进入宇宙军以来,大战经历了不下十几次小站更是无法计数,每次必然给予敌人重创,而自身也要付出身体残疾的代价。正是为了在坐的战友,为了太阳系,他呕心沥血,火线强忍着剧痛更换义肢。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了?是沃尔夫人的芯片短路了,派了一个英雄去消灭他们自己人,还是柏兰德人蠢到为了混入一名间谍把整支舰队当做赌注?!”
魏雷利不等刻薄军官把话说完,一连窜的,以事实为依据的反驳的词语就喷在那些鼓噪的军官们脸上。
他怒冲冲的发完言,会场上寂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好一会儿后,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
“这个。。。。。。。我们在发言的时候确实欠妥当,没有预料到大校他这么多的义肢都是在战场上更换的,我们还以为。。。。。。”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拯救过我们所有人的战争英雄的。连调查都不做,直接套个帽子了事。如果没人站出来为他辩护,是不是直接就把大校剥夺兵权,甚至是枪毙了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英雄的,怪不得我们的战士打的这么英勇,到头来还是输了。这能不输吗?战争英雄们随随便便阿猫阿狗的就能用喷的弄下台,甚至是处以死刑,剩下的敌人,怎么?有你们这几个家伙来对付吗?你们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做什么,有本事把自己的战绩亮出来让打家看看,是不是有弹劾大校的底气。”
“呃!少校,我们不是针对他个人,你也不用这样诋毁我们吧。”
“哈哈哈哈,不是针对个人,就把一个战争英雄说成了奸细,我说句公道话就是诋毁你们,那么你们刚才那些诛心的言论是什么?就是你们所谓的公道话,是公平的言论吗?”
会场再次沉寂下来。我也被魏雷利的言语所震慑了,真想不到他还是一位辩才。生生的把极端不利于我的言论打压下去,而且是以更加猛烈的姿态进行了回击。
可以看到,诋毁我的两名军官把头压得低低的,而周围的中高级军官们,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善。我可以想见,通过魏雷利的这段话,反而凸显了这两人的别有用心。
我心中的愤怒、委屈以及不甘的想法也在魏雷利的巧舌如簧中,化解于无形。被他说成了真正的英雄,好像我从一开始就是顶天立地,不怕牺牲的圣人。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对于魏雷利的过分的赞誉,我反而感到不好意思。两颊发热,这一次是激动的数不出话来。
“好了,大家都有些激动。我以为这件事情需要深思熟虑后给出的建议才更加中肯。今天的会议到此接触,所有人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给校级军官以下的人知道,都回去好好想想,认真思考以下,再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报告供下次会议参考。”
克莱默将军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而是提前结束了这次高级别的战略会议。人们在交谈和讨论中离开会场。两个被魏雷利指责的家伙直接夹着尾巴低着头溜走了。我想他们是不得不溜走的,再留下来徒增人的厌恶。
我起身离开时,认识的不认识的,以前不熟悉的还有一些曾经对我有看法的军官,都陆续的向我点头,或者打招呼。通过这次会议,他们才知道我的战绩吧。说起来可笑,我认为大部分人看到我的年纪和军衔后,都会以为我只是凭借着家人的关系走上高位,绝大部分人甚至不会想到去查阅我的战历。这次不一样了,通过魏雷利的口,任谁都清楚我是个冲义勇军一步步爬上来的老兵。在这样的战场上,一步步爬上来意味着什么,大家肯定是清楚的,因此对于我的态度才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走吧长官,自从离开你的麾下,事情多了许多,可是氛围却越来越差了,都是些不知道别人辛苦,只会眼红别人成果的败类。刚才的事情别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我以后都会帮你看着的,来一个我骂一个,让他们没脸在军部待下去。”
魏雷利的样子不像是我的老部下,反而像是我的老上司。不过他的话非常的暖心,我听着这样体己的说辞,感动的连眼圈都要红了。
“真想不到,我们的智囊还有脱口秀的才能,如果是和平年代,我一定会是你的粉丝。”
“借你吉言,战后我的职业都已经定了,下次记得一定要来捧场啊!”
我们俩有说有笑的离开会场。中途遇到马克西姆和扎克,两人刚才也在会场,只不过座次关系,没有分在一起,现在四人走在一块,已经约略有了个小圈子的样子。
早就听说军中派系林立,对于宇宙军的内部效率影响深远。我以前还不以为意,认为自己不会是那种拉帮结派,打压他人的人。现在才明白,所谓的派系,不是你想要独善其身就能够躲开的。很多时候你不去惹别人,别人会惹到你头上来。那个时候会为你说话,帮你站场子的人,就是你的派系,这是体制和架构决定的事情,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我们四人离开军部会场,没有立刻回所属部队,而是在木卫三上的一处官办酒吧里小聚。
临时政府刚开办不久,这个酒吧只是配齐了酒吧应有的设备,要说装潢和特色那是全然没有的东西。以后可能会随着社会财富的积累,生产的多样性而变得更有特色,现在嘛,只不过是提供附近区域办公的官僚和军人们休闲的一个场所。
酒吧的占地很广,东光昏暗,且有专门的隔间。这都是为了这里的主要消费人群准备的,不管是官僚们还是高级军人,基本上可以看做政治动物的范畴,这些人拥有着比普通人多的多的秘密,如果不能保证谈话和见面的隐私,估计这个酒吧连客人都不会有吧。
我们四人进入酒吧后,来到包间,点了啤酒喝简单的食物。时候都要公干,喝的大醉是不行的,几倍啤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为了临时政府,为了战场上活着的人,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