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大侄子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被打断腿了,咋不去县城医院看看去。”
不怪杨父被吓得让拉去县城大医院看。
在乡下,断腿是大事,要是不治好,那就能落下残疾的,腿脚不便的男人,在农村还能干啥。
农村就是要用劳动力解决温饱的地方,健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杨大嫂用粗布手帕遮住上扬的嘴角。
其实自家儿子没那么严重,也就扭到脚罢了。
今天是来借钱的,总归是怎么严重怎么说,
她调整心情,声调继续高高低低、长吁短叹的哀嚎:
“我和阿强能不急吗,中午来和三弟妹借钱,她死活不借,童瑶还把我给骂出去,都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真是没想到她们心那么狠。”
阿公低头没说话,杨父却第一时间瞪向老妻和童瑶。
童瑶都想抓起怀里儿子的小手给大伯母鼓掌了。
这褒贬曲折的语法,让她好生佩服。
怪不得以后能有钱呢,脑子就不是白长的。
不过她童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骂的,对付极品嘛,只能自己走极品的路让极品无路可走咯。
童瑶清了一下嗓子,嚎得比大伯母还大声,眼泪说来就来:
“大伯母,你看你这屎盘子给扣的,我中午那是骂你吗,我那是心疼我阿嫲啊,知道的以为你是借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钱呢。”
“我阿嫲年老身子骨弱,哪能经得起你这么推,前天我还看到大堂哥给你买金镯子,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看看你手腕上戴着的大金镯,还有家里的二八杠单车,你说你家缺钱,你摸摸良心,看看痛不痛。”
说完又摸了摸怀里担心自己的儿子:
“可怜我的儿啊,明晚想喝口筒骨汤都喝不上,我儿的命也太苦了,呜呜。”
杨母:……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杨溪俊也很给力的抱着童瑶的头瘪嘴,顷刻间母子两抱头痛哭。
大伯母面色一僵,下意识想用长袖遮住手腕上的金镯子。
如今六月天,大晚上的热得很,电风扇都没有,谁还穿长袖。
金灿灿的金镯子就暴露在众人眼中。
不怪杨父一开始看不到,着实是大嫂戏唱得好,让他忽略了这么个玩意。
童瑶有儿子挡着,嘴角微勾。
她要收回大伯母脑子好使的话,就那么个大金镯,大伯母也是最近才得大堂哥买的。
如今的农村妇女别说戴金镯子了,银镯子都很少见。
大伯母得自己心肝儿子买了一个纯金的,高兴得找不着北。
这几天她逢人就炫。
又对自己的演技迷之自信,这才有了今晚的纰漏。
杨父清醒过来,面色沉沉的看向大嫂:
“大嫂,我家小儿媳妇说的没错,不说你穿金戴银,就这大金镯子拿去县城当铺一当,都能值不少钱,还愁没钱给清立治腿。”
杨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就是见我家走一次运,卖了黄唇鱼有点钱,就上门来借钱,这么多年借的一百六十六块八毛五分二厘都没还,肉包子打狗又去无回的主,你真好意思,平时你可是最疼你儿子的,咳一声都能送热水,这么大的事你能拖到现在。”
大伯母被骂得后退几步,愤愤的看着杨母:
“哼,赚了点钱就不认识穷亲戚,走一次运就找不着北,哪天出海…”
阿嫲不等她说完直接拿着扫把打过去: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废嘿,敢诅咒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