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认出了他:“顾山隐。”
“姑娘记得我呀。”青年点头笑了下,复又道,“林姑娘在哪呢。”
紫鹃没说话。
顾山隐反应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瞧我这脑子,林姑娘怎么会半夜三更跑街上来,她又不是泼皮无赖。”
牵着马的马夫道:“公子,没事骂自个儿做什么。”
顾山隐自顾自地啰嗦一通,这才发觉紫鹃的脸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紫鹃:“顾小爷,我是紫鹃。”
顾山隐见她说话了,回道:“之前那回听宝二爷提起你,说林姑娘有个丫头叫紫鹃,很是会发明创造。”
紫鹃没理,看了看永远也拍不开的药铺门,道:“林姑娘病了,找不到大夫。”
顾山隐瞪大了眼睛,急忙问:“怎么病了,府里没请大夫看么?”
紫鹃心里满是灰烬,直白地道:“许多事一两句说不清,现下我们来山庄避暑,黛玉病得急促,我才赶来县里找大夫。”
“可没有药铺还开着门。”
顾山隐默了片刻,谨慎地道:“紫鹃姑娘,我说个事,你别惊讶啊。其实我…略通一点医术。”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时候家里把我放在乡下养的,村里有个大夫什么都看,我觉得有趣,经常去他那儿玩。”
紫鹃闻言,已经提上他的袖子,往马儿旁边扯去!
顾山隐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的老师不管是人,还是鸡鸭猪狗都看的…会不会不大合适…”
紫鹃哪里还管得了合不合适,破罐破摔道:“有总比没有强,快上马!”
顾山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到马上,问她道:“姑娘你怎么办?”
紫鹃:“我有马车,就拴在镇关那里。骑马比赶马车快,你先去!”
顾山隐的脸愁成了苦瓜:“可我不知道林姑娘住在哪里呀…”
紫鹃急得重叹一声,说了句“跟我来”,迈开腿朝马车奔去。
顾山隐话挺多,一路上不停问关于黛玉的病况。紫鹃道:“姑娘晚些时候痛哭一场,人直接昏了过去。”
顾山隐:“发热不?”
紫鹃摇摇头,想到在赶路,他也没多长眼睛,于是回道:“我走的时候确定没发热。”
顾山隐:“那就不是高烧惊厥了。”
紫鹃:“人能哭晕过去么?”
顾山隐:“会罢。我住的那个村儿,有户人家死了一群羊,便哭晕了过去。”
紫鹃实在没心情好好说话,没好气地道:“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绝境之下,紫鹃迅速学会了驾马车,同时熟悉了路况,这次回去用的时间比来时短些。
看庄门的护院缩在角落打嗑睡,紫鹃本不想惊动,可顾山隐和跟着他那马夫的马都长嘶一声,将人吵醒了。
那人一个打挺,紫鹃二话不说亮出通行牌,护院瞧了眼,挥挥手,她便带着顾山隐进了山庄。
来时路上就说好了,顾山隐是请来的大夫,马夫是药侍,好歹有个由头。
拴好马,紫鹃拿出上辈子踩点上班的架势,走得步步生风。顾山隐只好不顾形象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