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薛存芳难能从眼前的舞乐之中拔出思绪,陷入对方的眸中,想道:不知这人这时在想什么?
瞬息间有人影从眼前舞过,红衣拂动,遮断了二人的视线。
聂徵再去看时,对面已是杳无一人。仿佛适才所见只是他在这场疯狂迷乱的舞乐中看到的幻象。
夜里风凉,晚宴上薛存芳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以图用酒气暖暖身子。
散席后,皇帝又邀众人往芙蓉苑散步消食,薛存芳心下暗暗叫苦,不得不一路跟着走。
晏平澜有意落到后面,不顾他父亲恶狠狠的瞪视,和薛存芳凑做一堆。
“你感觉可还好?”晏平澜关切道。
“无事,喝了几杯酒,精神多了,正好走一走,醒醒酒气。”
“喝太多了罢?”晏平澜蹙起眉,“你的脸都红了。”
皇帝一行人在芙蓉苑里正好遇到了携一众命妇女眷游园的皇后。
原本不过打个招呼后,两行人各走一边,避开便是了。
眼看着另一行人已要穿过回廊,晏平澜忽然开口叫住了落在最后的一个。
那是一位妙龄少女,在原地驻了足,执起团扇遮住半张脸,方才缓缓回过身来。
晏平澜道:“这是我的九妹,晏青澜。”
少女掩在团扇之后,青涩的眉眼间流动的是一种羞怯可怜的女儿情态,却又壮着胆子以一种轻而快的目光扫了薛存芳一眼。
薛存芳颔首致意。
她的女伴们发现她落在了原地,回眸看来,发出了意味相同的笑声,唤道:“青澜,还不过来?”
那行人里有不少循声看了过来,又装作没看见一般移开了目光。
可薛存芳知道,回头她们都会对这一幕如何议论纷纷。
他们这边似乎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了此番动静。
薛存芳的酒彻底醒了。
但是他头疼。
走出宣德门,薛存芳是一路步步生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的。
车夫声声追问,被晏平澜不耐烦地喝止了:“一边去。”
他忙追上薛存芳,涎着脸讨好:“存芳,不生气,不生气……好不好?”
薛存芳面沉如水,惜字如金:“滚!”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晏平澜一迭声说着,快步赶上他,伸开手臂拦在他面前。
薛存芳质问道:“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我……”晏平澜面露心虚之色,嘴里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