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落下这话后,周遭暗影中立马就又相继地走出来一行人。
这行人,我可眼熟得很。
被关进牢笼的这几日里,他们可是日夜看守,那叫一个尽职尽责,我们彼此也算是老相识了。
为首的那个名唤赵小五的千总还是惯常的寡言,领着几个兵士上前来一声不吭地替我解开了手脚上的镣锁。
重获自由,我当即便不管不顾地活络起手腕儿来,这份久违的轻松顿时让人身心俱悦。
“主谋已捕?”
说着,我脚尖点地,顺势又转了转脚踝,“哥哥,你这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
哥哥慢悠悠地应了声,可话语间却是侧眸瞥向那地上的小兵。
果不其然,小兵在听到主谋已然落网这句话时,神色登时闪过一惊。
“那主谋现在何处?”
我兴冲冲地问,可问完又略有失望地撇了下嘴,不由指着地上的小兵,语带嫌弃地说,“不会是他吧?”
“他?”
哥哥哼笑了一下,“像是这种蠢笨小贼,怕是还没有那能够出谋划策的本事,顶多也就是替他人来送个死罢了。”
说到这里,哥哥负手稳步地来到那小兵面前,微微低头向下看着对方,可话却还是说与我听的,“这小贼恐怕到现时都还不知他的同伙们就在方才都已相继逃脱出营。只余他一人来毒杀你,看来无论成功与否,这人都已然是敌贼丢下的一枚弃子了。”
“你,你胡说!”
小兵明显不可置信哥哥的话,刚毅不在,神情顿显不安,“不可能,我们兄弟是歃过血,拜过天爷的,他们绝不会抛下我。”
“呵。”
哥哥竟是被对方的这番话给逗乐,“你倒是讲仁义。”
说着,他不禁直起腰,看似颇为感慨地叹了声,“如今怕是也就只剩你还讲仁义了。”
随即,哥哥笑容一敛,然后朝近旁微一摆手道,“带下去吧,记住了,给我看好了他,切不可让他先寻了短见。”
近旁守卫立马领命,小兵已是被打得脱了力,根本无法站起,于是大家也不跟他客气,就像年节杀猪一般,众人就这样七脚八手地直接将人抬了下去。
“哥哥,你刚才是说这奸细都已逃脱出营?”
见众人离开,我赶忙心急如焚地问向哥哥,“你们就这样逃了?你们既已知情,为何不统统将人抓住?可你方才又说主谋已捕,难道单单只捕获了主谋?”
哥哥没有应我的话,反倒是挑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进了我的营帐。
没有得到回应,我不由更加着急,这放虎归山可不是小事。
“哥哥,我问你话呢。”
我不依不饶,追着哥哥也进了营帐。
可就在我踏进帐子没几步之时,走在前方的哥哥却突然停住,险些让我撞到鼻子。
哥哥回身,见帐帘已自行落下,这帐内也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咱儿小点声儿行不行?”
他这才颇是无奈地开了口,只不过声音有些克制,“不是我说你,阿贞。你这急急躁躁的性子倒是何时能收一收?打草惊蛇懂不懂,你又怎知现在这帐外还有多少耳目不是存有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