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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ldo;好，我等会就去跟甘妈妈说说。&rdo;杜熙月夹了一小筷子肉松，放到嘴里，如同嚼蜡。

&ldo;谢谢姑娘！谢谢姑娘！&rdo;瑞香似乎轻松起来，又屈膝福礼，&ldo;我这就帮姑娘把东西再清点一遍，别到时漏了。&rdo;

说着，她围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缎面盒子点了起来。

&ldo;二姑娘，瑞香姐怎么这么高兴？&rdo;含巧刚进里屋，就见瑞香一脸愉悦的表情，她又瞅了眼一脸平静的杜熙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压低声音问道。

&ldo;她要留在华巷几天，今儿不跟我们回去了。&rdo;杜熙月淡淡道。

含巧一脸诧异，半晌一肚子疑问只化成了一句：&ldo;姑娘，这妥当吗？&rdo;

&ldo;回去的路上，我再同你说吧。&rdo;杜熙月专注地吃着饭，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含巧轻点下头，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神采飞扬的瑞香，嘴角微翕，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

杜熙月用完膳后，把含巧和瑞香留在屋内，独自一人去了王姨娘的阁楼准备告辞，顺便找甘妈妈商量瑞香的事。

&ldo;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改明儿小心她要跟你平起平坐到一个桌上吃饭了。&rdo;甘妈妈听了杜熙月的请求，冷着脸说道。

&ldo;蓉爷那事我确实是无能为力……&rdo;杜熙月垂下眸子，抿了抿嘴说道，&ldo;她一个丫头，就算被府里哪个哥儿看上了，太太们也都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无非是多双筷子的事儿。太太们心里算的账是多一个小辈伺候自己，要比再找个丫鬟来省事多了。何况，丫头数量是定了的，可妻妾的数量不都是越多越好？&rdo;

杜熙月边说边睃了眼甘妈妈，见她没吭声，接着道：&ldo;瑞香虽说是个丫头，可一进府就跟着我了，年纪跟我一般大，我平日里待她如自家姐妹一般，她自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若是为了这事嫁给蓉爷那样整日混在莺莺燕燕中的男人，我岂不是害了她。&rdo;

这一番分析，说得于情于理，既表明了杜熙月在府里生活的不如意，又博得甘妈妈的同情，顺应着还要把瑞香留下……她见甘妈妈的脸色缓和下来，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虽说是个看似无理的要求，可话里话外透着自己的种种无奈，一定会给甘妈妈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来，至于王姨娘那边，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ldo;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前两天你就应该告诉我，这会别说是一个丫头，就应连你都一起留下多住两天。&rdo;

杜熙月见甘妈妈松了口，施施然笑道：&ldo;熙月的要求提得仓促又无理，甘妈妈若能应下，熙月便高兴了，哪里还敢多在这里劳烦妈妈。&rdo;

甘妈妈应景地笑起来，然后盯着杜熙月的脸看了一阵子，眼底闪过一丝悲凉，她摸了摸杜熙月的脸，长叹口气：&ldo;都是宝虞的任性害你在二太太那吃了不少苦吧……&rdo;

杜熙月听罢，垂下眸子，既没点头也未摇头，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ldo;甘妈妈，人各有命，谁都不能怪。&rdo;

甘妈妈一愣，怎么也不相信这话应该出自一个十三岁豆蔻年华般的少女口中。

&ldo;你这孩子……&rdo;甘妈妈忽然觉得眼睛一热，赶紧背过去拿帕子擦了一下，转过脸笑道，&ldo;我们家熙丫头到底是长大了。&rdo;

杜熙月浅浅地笑了笑，道：&ldo;甘妈妈，瑞香这事还劳烦您了。我回去自会秉了二太太，等过些时日再来接她回去。&rdo;

&ldo;你只去罢，这事交给甘妈妈就是了。&rdo;甘妈妈平复下情绪，正色道，&ldo;要是那个商贾的婆娘敢为难你，你只管到华巷来，一切自有你娘还有甘妈妈做主。&rdo;

杜熙月颔了颔首，道了句谢，又说了几句体己的告别话，就准备回去了。

&ldo;回去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再派人告诉甘妈妈。&rdo;临行时，甘妈妈亲自扶着杜熙月上车，忍不住又絮叨了一番。

&ldo;甘妈妈放心，我拿回去得这些够用上一阵子了。&rdo;杜熙月哂笑道，转身进了车里，忽然又想起什么，掀开车帘，探出头对甘妈妈道：&ldo;一会母亲那边还请您去替我告别一声。&rdo;

&ldo;知道了，去吧，去吧。&rdo;甘妈妈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ldo;坐稳了，您呐！&rdo;车夫吆喝一声，把马鞭&ldo;啪&rdo;的一声，甩得响亮，马车向巷口缓缓前行。

&ldo;路上多注意，回去找人帮你把箱子抬进去。&rdo;甘妈妈不放心，跟着车后又追了几步。

&ldo;我知道了，甘妈妈回去吧。&rdo;杜熙月掀开窗纱，朝甘妈妈一行人摇了摇手。

然而就在收手的一瞬，她看见的王姨娘站在粉墙阁楼的二楼窗口，朝她抬了抬手，手里捏着丝帕轻摇了一下，便缓缓放了下去，那美艳脸上带着些许不舍的神情……

杜熙月一怔，心口酸了一下。

这些前世的奢望，终于让她在今世得到了小小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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