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粟笑着点点李菲橪的眼睛:“因为你看得到、听得到,所以你认为我们是相通的,但是实际呢?”
一粟说完便直接散形,在李菲橪所坐的位置上重新聚拢魂身直接盘腿坐下。
李菲橪看着一粟的魂身与自己身体重合在同一个时空中,大为震惊,但是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感受不一样的地方,如果非要找什么不一样,那就是身上的汗毛不知为啥一颗颗倒树着,就如起了静电反应一般。
耳边响起一粟的声音:“怎样,这才是更客观的实际情况。”说完一粟再次散形转回飘窗上盘坐。
李菲儿眨眨眼睛:“师傅我的意思是~,我~不好意思,我还是想要个自己的空间。”
一粟白李菲橪一眼感叹:“好难!”都不想和她再说点啥。
李菲橪见一粟这样,想想又问:“师傅你不在的时候,我有急事找你,怎么办?”
“凉拌!”
“啊?”
一粟没耐心了:“少废话,今后学道要有学道样,地上打坐也好,梳妆凳上打坐也好,不许坐在床上。我没问你,你就不要多说其他!今天为先给你讲讲我们这一派渊源。”
李菲橪心里纵然千般不情愿学,现在推不掉又换不了人,只能硬着头皮来,她搬来梳妆凳,双腿学着一粟盘腿做好,乖乖听着。
“道家门派很多,我们这派是火居道,不住馆,我们修的是道心,平常生活和平常人无异,婚嫁自由,也没有食忌。你初入道,我先给你说明白修道必须做到的三皈五戒,这是我派所遵守的基本戒律。”
李菲橪听着,暗想我要不要找个本子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见一粟看过来,忙又收敛心神仔细听。
“三皈,第一皈身:太上无极大道。永脱轮回,称为道宝。第二皈神:三十六部尊经。得闻正法,称经宝。第三皈命:玄中大法师。不落邪见,称师宝。五戒:一戒不得杀生,二戒不得偷盗,三戒不得邪淫,四戒不得荤酒,五戒不得口是心非。”
李菲橪就只关心自己看中的点,听完一粟的话不由拍拍胸口:“那就好,我有喜欢的人,还喜欢吃各式美食,又爱享受,还以为我要像和尚那样过呢!”又想到刚刚一粟说的荤酒,忙问:“但是师傅,荤酒是不能喝酒吗?平时聚餐请客啥的,有些情况我们还是要喝酒的。”
一粟冷眼过来:“你家里都不教你家教的吗?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这些日子看着世间百态,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这长不长、幼不幼的乱规矩!”
李菲橪忙以手拍口,表示自己闭嘴了。
一粟顿顿说:“荤酒是指饮酒首在度不能过量。”李菲橪听了,连连点头!
一粟继续:“道教分两大派,全真和正一,我们这支是正一南宫宗。老祖师道号靖严,他入宗学道三十多年,后游历修行,最后定居在桥匀的邙山南坡金银峡修道。收徒江五庆,江五庆是本支宗谱记载的第一任祖师掌门。宗谱只记载老祖师在世时偶然提起的过往,所以其生平并不清楚。从第一任祖师掌门起到我师父那一辈,我们这支共十二位掌门。第七任掌门时分了两支,一支以血脉相传,一支以机缘相传。我们这分支是以机缘相传的,但是不论哪支收徒都是先引入道,至三十岁,确定皈依后才会正式传度。从祖师掌门那辈起以粟、正、清、莘、归、本为序取道号。祖师掌门道号丹粟。”
李菲橪听得起劲,一粟便继续介绍:“咱们虽然分了两支,但对外就是一支的,全支尊掌门号令,同入宗谱。历任掌门皆出自血脉相传的那一支,且宗谱皆由历代掌门代代相传。我们这支则传承的是老祖靖严道长所传下来的法器。”
李菲橪突然有个感觉,自己这不是要学道是要进入武侠世界,好奇问:“我们这一宗和其他道派啥关系?我们需要听令他们吗?”
一粟回:“告诉你渊源是让你知道我们的来处,我们这一支专注自修,不管其他。不管哪是哪个道派,我们所修的道都是一样,好比一棵树上分出的枝丫,同根同源。大家各守各派小规矩,互不干涉。”
听到不用受这个那个管,李菲橪心情放松了:“这也挺好的,但是我很好奇您老都作古了,为啥非要收徒弟?”
一粟本来端正盘坐的身子颓然松垮下来,两只手也不掐手势了,垂放膝盖上,一脸苦涩的看着李菲橪:“我作古那时,是建国不久,福建这里匪患严重,在外游历多年后想着回乡避世自修。路过永安,给土匪劫了,当时一众同行人中除了我和三个女没死被掳了山上,其他都死了。”
想到后来,一粟笑笑:“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他们见我穿道袍,留我一命没枪眼子对我,要掳我上山去给山头子批卦,帮他们转运。可还没等我开出三天开坛时间到,解放军就开始进山剿匪。为了救当时一起脱逃的女子,我给她挡了流弹。那女子后来感念我的搭救,尊我死前的交代,出资托了个在永安的桥匀人把我送回乡安葬。”
一粟回想过往也不禁为自己唏嘘,外面那么多风浪都过来了,那时就那一瞬的好心,没想到能让自己丢了性命。转头看着认真倾听的李菲橪接着道:“我死后生魂,下葬时香火旺盛,吸纳通畅了全身,魂力很好,凭借魂力而飞升。高悬于天地间,俯视大地心有所悟,感觉应该就是魂升,将会突界到南宫受炼。于是着力往天外飞升,可是没想到一股气把我挡在半空,上不去。用尽所学都没办法突破,最后耗到月升,居然来了个空雷把我给劈了下来!之后我就不受控的散了魂,凭借死守住的三分魂力用了二十多年才重聚魂身。但后面我一直没有香火供奉,不论我如何自修,都抑制不了魂力的流失渐渐散形。”
说完看着李菲橪笑了:“直到清明那日你以血祭我的坟冢,我受了血祭才控住了散形的势态,且我发现,我能随着你的移动而移动,便跟着你离开了坟冢。”
李菲橪眨眨眼,心里哀叹那算什么天道让我拜你为师,就是意外啊!但是怂,不敢说,又不甘,在一边弱弱地嘀咕:“那是什么天道让我当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