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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斯佩德叹了口气，从床边站起身，走到浴室门旁的电话机盒前。他按了下电钮，把大门打开。他嘟嘟嚷嚷说，&ldo;她真该死。&rdo;站着愁眉苦脸地看着那黑色的电话机盒，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上隐隐发红。

走廊里传来电梯门格拉格拉开了又关上的声音。斯佩德又叹了口气，径自往走廊门走去。外面走廊里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响起轻快有力的脚步声。这是两个男人的脚步。斯佩德的脸色开朗起来，他眼睛里烦恼的神色消失了。他马上打开门。

&ldo;嗨，汤姆，&rdo;他跟刚才在布里特街上说过话的那个大肚子、高个儿侦探打招呼；又对旁边那个人说声&ldo;你好，警官，请进。&rdo;

他们一点头，一声不吭，走了进来。斯佩德关上门，把他们带到卧室里。汤姆坐在靠窗的沙发头上。警官坐在桌旁一张椅子上。

警官身体结实，圆圆的脑袋，花白的头发剪得很短。一张方脸留着短短的花白胡子。领带上插着一个五元钱的金别针，西装领子上还别了小小一枚镶着精致钻石的秘密团体徽章。

斯佩德从厨房里拿来两个酒杯，给大家都斟上巴卡地酒，递给客人一人一杯，自己拿着杯子在床边坐下。他脸色平静，丝毫没露出惊讶的样子。他举起杯子说：&ldo;为顺利破案干杯。&rdo;然后一饮而尽。

汤姆喝完了酒，把杯子放在脚边地板上，伸出一只沾满污泥的食指在嘴上擦了擦。他盯着床脚看，好像床脚隐隐提醒了他什么事，眼下正拼命在回想这件事似的。

警官朝杯子看了一会儿，喝了一小口，把杯子又放在手边桌子上。他那双冷酷的眼睛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屋子周围，然后看看汤姆。

汤姆不自在地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头也不抬，问道：&ldo;山姆，你把这事跟迈尔斯老婆说了吗？&rdo;

斯佩德说：&ldo;嗯。&rdo;

&ldo;她怎么看？&rdo;

斯佩德摇摇头。&ldo;娘儿们的事我不懂。&rdo;

汤姆轻声说：&ldo;你不懂才见鬼呢。&rdo;

警官双手放在膝盖上，探着身子。淡绿的眼睛有种特别严峻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斯佩德，好像他那眼光是什么机器，只有拉下操纵杆和按下电钮才能移开。

&ldo;你身上带着哪种枪？&rdo;他问道。

&ldo;什么也没带。我不大喜欢枪。当然在我办公室里有几把。&rdo;

&ldo;我想看一下你的枪，&rdo;警官说，&ldo;没准儿你这儿刚好有一把吧？&rdo;

&ldo;没有啊。&rdo;

&ldo;肯定没有吗？&rdo;

&ldo;你各处看看吧。&rdo;斯佩德笑了笑，把他的空杯子挥了挥。&ldo;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这个垃圾地方来个兜底朝天，只要你拿得出搜查证‐‐我不会叫苦的。&rdo;

汤姆抗辩道：&ldo;哦，山姆，见鬼！&rdo;

斯佩德把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面对警官：

&ldo;你想干什么，邓迪？&rdo;他问话的口气跟他的眼神一样凶狠冷淡。

邓迪警官眼珠一转，视点还是落在斯佩德身上。只不过眼珠动了一动。

汤姆在沙发上又挪了挪身子。鼻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伤心地发牢骚说：&ldo;我们可不想找什么麻烦，山姆。&rdo;

斯佩德不理汤姆，径自对邓迪说：&ldo;好吧，你要干什么？痛痛快快说。你到底算老几，居然想跑到这儿来捆我？&rdo;

邓迪低声说：&ldo;好吧，坐下，听着。&rdo;

&ldo;我爱坐就坐，爱站就站，关你屁事。&rdo;斯佩德动也不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