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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胖子皱起眉头，像是不理解他的意思，不过没等他开口，斯佩德就解释说：&ldo;警察方面总得搞到一头替罪羊‐‐好把这三条人命案栽在一个人身上。我们‐‐&rdo;

凯罗声音又尖又急，打断斯佩德的话说：&ldo;两条‐‐只有两条人命案。斯佩德先生。毫无疑问，准是瑟斯比杀了你的伙伴。&rdo;

&ldo;好吧，就算两条，&rdo;斯佩德吼道，&ldo;那又有什么区别？关键是我们一定要给警察提供一个‐‐&rdo;

这会儿，古特曼插进来了。他的笑容充满信心，说话的时候心情很好，挺有把握。&ldo;好啦，先生，根据我们对你为人的所见所闻，我觉得这方面我们是用不着操心的。我们可以把对付警察的事交给你，没问题。你用不着我们这些外行帮忙。&rdo;

&ldo;如果你这么想，&rdo;斯佩德说，&ldo;就说明你的所见所闻太少了。&rdo;

&ldo;得了，得了，斯佩德先生，事到如今，你总不能要我们相信你是见了警察有点害怕的小卒子吧，或者相信你对付不了‐‐&rdo;

斯佩德喉咙和鼻子里直哼哼。他探着身子，前臂又撑在膝头上，急躁地打断了古特曼的话：&ldo;我一点都不怕他们，也知道怎样对付他们。那正是我打算告诉你的。对付他们的法子，就是抛出一头替罪羊给他们，让他们有个替身好把这些事栽上去。&rdo;

&ldo;是啊，先生，我承认那是一种办法，可是‐‐&rdo;

&ldo;可是个屁！&rdo;斯佩德说，&ldo;这是唯一的办法。&rdo;他额头发红，眼神激动热切。太阳穴上那块肿块，现在已变成猪肝色了。&ldo;我不是在信口开河。过去我也这么办过，希望这一回也能混过去。我有一两回曾经把最高法院的人个个都臭骂一顿，结果倒没受处分。我没受处分的原因是我从来没忘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找我算账的。我也没忘记到了算账的那天，我要做好一切准备，冲到总局去，把一头替罪羊放在他们面前说：&lso;瞧，你们这些笨蛋，这就是你们要的罪犯。&rso;只要我能这么办，法律就奈何不得我。一旦我办不到这点，我就完蛋了。这一天还没到吶，我也不打算有这么一天。没二话。&rdo;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古特曼眼神闪烁不定，刚才看上去是圆滑世故的，现在却变得犹疑不决了。不过他那粉红的、肉嘟嘟的脸上仍是笑容满面，声音也听不出有什么不自在。他说：&ldo;这个方式有不少可取之处，先生‐‐确实是这样！如果你的话是切实可行的，我第一个就会说：&lso;一定要干到底，先生。&rso;可是现在刚巧碰到你这个办法行不通。哪怕是最好的方式，也是这么回事。现在该是你采取例外作法的时候了。聪明人在这种情况下干脆会采取例外的作法。好啦，先生，我们这个情况也是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你采取例外作法的报酬已经很高了。现在看来，这样做比你抛出一头替罪羊给警察当然要麻烦一些。不过，&rdo;‐‐他哈哈一笑，摊开双手‐‐&ldo;你不是个碰上针尖儿小事就害怕的人。你知道怎样办事，无论出了什么事，到头来你总能混下去。&rdo;他噘起嘴，一只眼睛半开半闭。&ldo;你总有办法的，先生。&rdo;

斯佩德眼神里已经没有激情。只见他脸色阴沉。&ldo;我决不是信口开河。&rdo;他声音低沉，有意识地耐着性子。&ldo;这里是我呆的城市，这行是我干的职业。当然‐‐这一回我可以想办法混过去，可等到下一回我打算办妥一件十拿九稳的案子，他们就会马上出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我才不干吶。那时你们这帮老兄都溜到纽约、君士坦丁堡或者什么别的地方去了，我可还要在这儿混下去呢。&rdo;

&ldo;不过，说得也对，&rdo;古特曼开始说，&ldo;你能‐‐&rdo;

&ldo;我不能，&rdo;斯佩德认真地说，&ldo;我不干，我不是说着玩儿的。&rdo;他坐得笔直。脸上浮起愉快的微笑，把刚才的阴郁、沉重一扫而光。说话声音轻快、悦耳、有说服力。&ldo;听着，古特曼。我告诉你怎么办才对我们大家都有利。如果我们不给警察一个替死鬼，他们早晚八成会发现有关黑鹰的消息，到那时不论你在什么地方，你都得避避风，想方设法去掩盖这些事情。这对你想靠它发财的打算也没好处。给他们一个替死鬼，他们就会住手的。&rdo;

&ldo;对，先生，关键就在这儿。&rdo;古特曼回答说，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有眼神露出一点不安。&ldo;他们是否会住手呢？再说，抛出替死鬼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线索，反而弄得他们知道鹰的情况呢？我看很有可能。另一方面，你能不能说他们现在已经住手了，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弄巧成拙呢？&rdo;

斯佩德额头青筋暴胀，&ldo;天吶！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rdo;他还是耐着性子说：&ldo;他们可没睡大觉，古特曼。他们现在正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打算破案呢。我跟这案子牵连很深，他们也知道。时机到了，我可以干点什么，当然很好。如果我干不成，那就糟了。&rdo;他的声音又变得很有说服力。&ldo;听着，古特曼。我们无论如何得抛给他们一头替罪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出路。我们把那个小流氓给他们吧。&rdo;他愉快地往门口那小子点点头。&ldo;事实上这两个人都是他打死的‐‐瑟斯比和雅各比‐‐对吗？不管怎么说，他命定是这种角色，我们拿出他有罪的必要证据，就把他交给警察好了。&rdo;

门口那小子嘴角绷紧，像是笑了一笑。斯佩德的建议对他一点没起作用。只见乔尔&iddot;凯罗那张黑脸发了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嘴里喘着气，那圆滚滚、软绵绵的胸脯一起一伏，目瞪口呆地看着斯佩德。布里姬&iddot;奥肖内西已经从斯佩德身边挪开，蜷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脸上除了大吃一惊的慌乱表情外，似乎就要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了。

古特曼一动不动，毫无表情地过了好长时间。然后，他拿定主意放声大笑。他尽情大笑，笑个没了，直笑得眉飞色舞，油滑的眼神也透出笑意。笑完之后才说：&ldo;老天在上，先生，你真是个怪人，一点不假！&rdo;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绢擦擦眼睛。&ldo;是啊，先生，谁也说不准你下一步要做什么，还是说什么，只知道你总是有惊人之举。&rdo;

&ldo;没什么好笑的。&rdo;看来斯佩德对胖子的笑声并没生气，也没有在意。他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在跟一个执拗的，但还不是蛮不讲理的朋友评理。&ldo;这是我们最好的赌注了，把他交给警察之后，他们‐‐&rdo;

&ldo;不过，我的好朋友，&rdo;古特曼反对说，&ldo;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一点我连想都没想过‐‐这实在太荒唐了。我待威尔默就像待我的亲生儿子一样。确实如此。如果我按你的提议办，你想，还能保得住威尔默不把我们大家以及那只鹰的细节都告诉警察吗？&rdo;

斯佩德咧开两片僵硬的嘴唇笑笑。他温和地说，&ldo;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以作为拒捕把他杀了。不过我们还不必走那一步。让他去说个没完好了，我向你保证没人会有所举动的，这一点很容易办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