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大人反复嚼这两个字。
洞虚。
还不止一个。
妖尊微微抬眉,眼角余光瞥过裴如是,她依旧双手抱臂毫无动容,只是美艳微抬了些,似乎是早有耳闻?
即便没有天钟的制约,洞虚也绝不是唾手可得之物,更遑论如今?
那片竹林的所有者是洞虚,出剑者也是洞虚…等等,剑术?
说到剑术,天钟底下的至高便只有昆仑,可要洞虚境的剑修,难免不让人想到界域边境修缮的万里斩妖台。
那是直属于天观,亦是剑修最鼎盛的地界。
妖尊抹了疑虑,扯了扯自己的披肩,开口问:“旗主的意思是,这是天观的人?那天观做出此事来,又是何意?”
“只是猜疑。”宫山宿拱了拱手,道:“纵观如今天下,亦有妖邪降生,天观却从无出手,而至于什么登神梯也很久未有降下过了,鄙人猜想,若此间已算作神仙弃地又会如何?”
他没给任何妖或人插话的机会,继续说:“以鄙人所想,一切有能力威胁到天观乃至天钟制衡天下的生灵都将被抹除,尤其是…天赋异禀的幼子。”
妖尊其实心知肚明他的意思,倒是颇感无奈,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想反了天了,早有此意,那还至于雪国落到如此地步?
但她依旧是道:“早听闻大离有剑修行往昆仑,而后被天上仙师看中,择为弟子,旗主又何来如此想法?”
宫山宿眼中一亮,似乎是等这句话很久了,他诚恳道:
“或许正因如此,才会有那被齐齐拦腰截断的竹林,以天观所想,人间修士不可逾越界限,那位剑修之事已然逾矩,所以天观才会派人出手。”
白毛大狐妖点头,这个解释她还算认可,“那旗主大人今日所来,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结盟?”
此行前往涂山的所有计划这宫山一脉都是早有筹备,但真听到这句话还是不由有些如履薄冰,与仙相争,谈何容易?
宫山宿抱拳,躬身道:“二位尊座皆为洞虚,也是唯二有力量与天博弈的,天钟之下,世人皆如鱼肉,与其任人宰割尔,不如先发制人。”
妖尊大人单手提了提眉心,神色很凝重。
这倒不是装的,宫山宿的想法不错,但人间的洞虚能不能有碎开天钟与真仙平起平坐的资格尚不好说,自己还抱恙在身,涂山也百废待兴…
她只好拖延道:“假若旗主大人有了肯定的答桉,再做商榷也不迟,不过…本尊确实也想成仙。”
宫山宿得言,当即再抱拳行礼,坦然道:“还请尊座放心,若有定论,鄙人定然会再次前来拜会。”
他话刚罢,一众狼妖转身沐入雪中,转眼消失与眼底。
涂山城下,只余一妖一人立在雪里,已深冬,大雪徐徐而下,抵在二者的肩头。
妖尊终于开口:“这事你早就知道?不知‘千古第一’的大人物裴宗主裴仙师又有什么看法?”
裴如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点头或摇头,亦没有任何肯定回答,只是依旧双手环抱,莞尔一笑,“对于我,这世间只有两种事。”
白毛狐妖:“?”